當下他似是為了轉移話題,隻是對了天蠍老怪道,“你放了他們,不然就別怪我了。”
天蠍老怪還沒有說話,卻是歐陽如是又道,“是你讓伯夫走火入魔的?”怪不得當初伯夫對他欲言又止,原來他早就料到了,隻是到那樣一個時刻伯夫還是不願意去說他什麼,可是他這個師傅呢?又是去害卓越!看來真的不能再對他的人格抱有什麼幻想了。震驚,失望,憤怒,交織在歐陽如是口中,伯夫和妙容的死本就讓他不能釋懷,這樣事實的死讓他更是生氣。
而梅長行沒有理會他,這樣的時刻便是那個順理成章的時刻了,隻是原本期望的正麵的理由,不得已成了惡性皆暴露,原形終顯現。他腳下一用力,便是到了天蠍老怪身前,天蠍老怪剛才被挑起的情緒尚存,而且麵對梅長行這樣的攻擊他自知是躲不過的,一時就是起著與許譽同歸於盡的心思,手間已是緊了幾許。許譽痛苦的仰著脖子,眼中已全白,而梅長行的一掌已是到了天蠍老怪鼻尖,眼看兩人就要一起殞命,一時,梅長行的一掌卻就是在那裏停住了,天蠍老怪見此也就是住了手,急急往後退去,若還有一點餘地,為什麼要去拚死呢?眾人的目光順著那停住的手掌往後看去,梅長行一腿當空,正是被歐陽如是抓住,而歐陽如是身後,一支紫色羽毛飄飄蕩蕩。
就時,梅長行用勁拉扯,而幾番沒有效果,便一腿翻轉,蹬向歐陽如是。歐陽如是是難得的嚴峻麵容,就算在龍靈山一人對他們多人也沒有這般認真。他眼中是深黑色潮水,竄起又落下,就像心中壓抑的心事。當下見他一腿在眼中越來越敦實,便是另一手狠狠抓去,正要扭碎他的骨肉,卻就感覺像是抓住了一杆生鐵,怎麼也扭不動。
是梅長行也在發勁呢!歐陽如是自知這樣自己肯定是鬥不贏師傅的,便是鬆手,另一手主勁將他拉向後邊,梅長行先時注意力便全在那一隻腿上,淬不及防一時就是被他拉了回去,而歐陽如是已是蹲下了身子守在他身下,一掌向他肚腹而去,梅長行及時翻轉,而洞內逼拶,就是到了壁麵,歐陽如是一掌追去,梅長行躲開,“嘭”一聲,掌力落在牆上,激起粉塵四濺。後,梅長行落下身子在另一側,道,“歐陽如是,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他想說的是你在對自己的師傅大打出手,在行忤逆之事。歐陽如是去正對他,道,“我當然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在救自己的師弟”其實他並不是有仇必報的人,何況這個人還是自己的師傅,雖然在知道伯夫和妙容的死時,他冷漠如斯,甚至在知道自己的女兒梅采薇的死時,他也是不動如初。梅長行笑了,道,“做大事者不拘小節,你還是這樣,太過拘謹於小情小愛。”這樣的話他終於還是說出來的,原形露出來了。
歐陽如是道,“師傅的教誨我一直不敢怠慢,隻是如今你做的事,中心有違了,恕我再不敢聽你的話。”
“教誨再多,這一生還是不會過得多好。重要的是隨勢應變,中心有違不過是不拘泥一板一眼的所謂教誨而已,等你到了我這一天,你就會明白的。”
“師傅說得對,懂得再多的道理也沒什麼用,如是隻要明白什麼對自己是重要的就好了。許師弟對我重要,我不會允許有人去傷害他。”
梅長行看了許譽一眼,不能理解,道,“什麼對自己重要,無論你做多少事,做什麼事,到底有多重要,到最後都不過一抷黃土。隻有長生,對自己最重要。”
這下歐陽如是明白了,他到這裏來不是為了什麼不讓寶玉蒙塵,救什麼人,而是為了長生。梅長行幾十年在他心中的形象算是徹底崩塌了。
又是高衍道了,“為了自己的長生你連自己的女兒都不放過,你這樣的人,活那麼久有什麼意思?”說來蠢笨之人,往往是堅持著一些簡單的道理,這些道理常常被一些心思環巧之人忘記。
梅長行並不去在意高衍的話,腳下一蹬,向了洞中飛躍而去,吳媚之趕緊是一條銀索纏住了他的腳踝,梅長行發勁,銀索鬆開,吳媚之便又是使勁纏住。
斯時,王耿放下了受傷的葛嫩,輪兩隻大錘已到了梅長行跟前,錢益亦是緊跟而上。
梅長行是一雙腳對付吳媚之,一雙手對付大錘和長槍,往複摺疊,進退轉換,在空中翻轉如龍,這是桃花劍法和柳如劍法結合的身形了。姚思誌和馬蘅見他們久久僵持不下,便也加入戰局。而洞內跼蹐,幾人戰著,漸漸到了外麵。歐陽如是跟著,他不會幫自己的師傅,亦不會幫別人去鬥自己的師傅。斯時,梅長行使出了魅影神功,倏忽來去無影,似乎有五人在與五人打鬥。
在驚濤掌,柳如劍法,魅影神功中,魅影神功是最難練的,需要心思,亦需要苦功夫,梅長行眼睛毒辣,當初一眼就看中王伯夫,慧黠好學,此功非他練不可。那段日子,王伯夫放下桃花劍法,是夙夜不寐,潛心於其中,如此整整過了一年,最後,梅長行檢驗其成果,才發現,他的進步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
要知道,魅影神功最難練,其潛力和後力亦是最大的,落在如此練武奇才手裏,無異於呂布得了赤兔馬,不對,是赤兔馬跟了呂布。於此,梅長行便有了憂患之心,才有了以桃花劍法誤導他的後來。
至於卓越,其實梅長行是沒有心的,遲遲不教他第六層,隻是因為他自己也不是很會,有一本劍譜在手,而不敢輕易去練。另一方麵,也是因為才發現了十步竹林書館中的暗室和那本書,他沒有心思在什麼授業解惑上麵。當下,他的魅影神功比起王伯夫稍遜一籌,但周旋委蛇,分毫不落。一時手抓長槍,翹起那邊錢益,一時臂抵大錘,將王耿逼退幾步,倏爾側身飛旋,從銀索與酒葫蘆中間穿過,倏爾貼地回旋,將姚思誌的障天起攪得一塌糊塗。
事態漸緊,吳媚之真氣湧動,妖冶的臉頰冷氣橫生,而手中銀索更加的晃眼起來,隻見它踴躍翻轉,倏忽上下左右已將梅長行全部點遍,梅長行有條不紊格擋著,遽然那銀索卻是變大來,遽然逼仄,閃了梅長行的眼睛。
這可是梅長行啊,即使是這樣,他依然能看見,一隻手就是迎著伸進了那碩大的亮光之中,不待吳媚之內勁發完,手掌便是一陣裂痛,血珠飛濺,陪伴她多年的銀索就是這樣被梅長行抽走了,而徒留一掌殷紅鮮血。
吳媚之無心理會手上,正是擔心武器被搶走了怎麼辦,梅長行卻就是一下將銀索扔了出去,“啪”地一聲,與馬蘅的酒葫蘆正麵相撞,酒水飛灑,碎索四濺,然後落到了地上。酒葫蘆已成碎片,銀索亦是斷成兩截。沒有猶豫,吳媚之便是撿著了那一截斷索,重新加入戰鬥。
斯時,梅長行已是被姚思誌障天起緊緊圍起,他正抓緊時間,一掌一掌送去,另一邊也是錢益一槍一槍搠著,王耿一錘一錘夯著,吳媚之便是一銀索點著,看著是打在空處,卻也不知是不是打在空處。
遽然,一陣冷氣仆身而往,圍繞著梅長行的障天起,從身旁飛過,倏忽眼前迷蒙又清晰,而甘嗝酸痛,吳媚之等察覺不妙立即後退去,而眼前梅長行果然是已打破了障天起,正欲乘之再動作,天蠍老怪及時一聲哨響,天蠍和赤厲鳥紛紛而至,上天入地,無所不及。
它們見縫插針,如天蠍這般小也不好阻擊,便是給梅長行添了不少麻煩。
吳媚之等趕緊上前去,這下是百手莫及了。梅長行回翔旋轉躲過眾攻擊之後,便是落了一處,使出一個穀風雙剪式來,陰風自地而起,飛沙走石,嗖嗖翻卷,許多的赤厲鳥和天蠍被包裹在其中,梅長行繼續發力,包圍圈越來越大,吳媚之等人見了,是趕緊上前,梅長行便又停下,與他們纏鬥,幾許,穀風雙剪式包圍圈內已有不少屍體,梅長行凱風將吟式之後,一個浪逐堆煙放出,五人舉掌迎住。梅長行收掌,幾輪手法隨之是一個烏龍起淵,銘語曰,“三萬星河東入海,五千仞嶽上摩天。”
既能下擊五人,又能上打鳥蠍,一時氣浪翻滾,沙塵連天,那五人隨即是奮勁於手足抵住,但隨著氣浪一層一層滾來,陸陸續續的,他們都堅持不住,一個一個向後飛去。
梅長行收掌,天地間立即安靜,赤厲鳥天蠍的屍體和五人躺在地上吐出的鮮血豁然眼前。
一個飛身伴著儺儺聲響,梅長行到了五人當麵,沒有話說,一掌舉起,就是要斬盡殺絕。
其時,卻有雷典上前了來阻擋,不能見死不救,更何況他們都有一個目的。隻見他手持銀劍,與梅長行鬥了幾個回合,最後一劍從他腋下刺去,梅長行卻就是手臂一緊,將其夾住,發勁其間,“噹”的一聲銀劍斷裂。不及雷典反應,梅長行已是一步就到了他麵前,一掌就到他麵門,這時,卻有側麵飛來一腿,是張維則鬆了高衍前來幫忙。梅長行趕緊收回手掌躲過,一手欲去抓那腿,落空,另一手又抓他上身,而擦衣襟而過。
這邊沒有料理,而雷典赤手空拳已上來,梅長行躲過他一拳一腿,又躲過張維則幾拳幾腿,翻轉落在一處,使出一個鷺起星河,風隨掌出,淩厲而過,就是到了張維則和雷典當前,他們各自翻轉而去躲過,再定睛時,梅長行卻是已到了他們很近處,一人隨意一掌,便是飛出。雷典吞下鮮血,落到壁麵,就力飛身而回,張維則亦是在壁麵腳下一蹬,又到了梅長行跟前,重新戰鬥。斯時,王耿稍稍調息一下,亦是急急加入。
三人又是廝戰幾巡,後,梅長行魅影神功將他們逼得不斷退後,後蹬一步,一個烏龍起淵使出,狂風夾雜著死亡的氣息,將他們包裹。須臾消退,王耿已是躺在地上,不能動彈,雷典亦是奄奄一息,大口大口吐著鮮血,旁邊已有了一大片,而張維則,先時就沒想過要去硬抗的,盡力偏邊,所以比他們都要好上很多。
歐陽如是見此,正要上前,小老翁卻是一聲“別打了!”
歐陽如是就是停了下來,欲聽他後話。那邊卻有吳媚之等人重新執戈上陣,已到了梅長行跟前與他打得難解難分。這時,又該不該動手呢?小老翁見他們繼續在打,便沒有再說,撂下歐陽如是如此,就尷尬了。然,不讓他想很久,梅長行又是一個烏龍起淵送出,四人立即飛出,重重摔在地上。這下,他們都是動彈不得了。即刻有天蠍老怪道,“梅長行,你不要你徒弟的命了嗎?”
梅長行看上一眼,並無動容,一掌自腰而起,倏忽送出,那躺在地上的幾人又是被打飛,撞到了石壁上,然後落下來,橫七豎八,而大片鮮血相連,駭然滿目,命俱絕矣。
“媚之!”一直受傷在旁的葛嫩驚呼著,跑到吳媚之身旁,吳媚之在他懷裏,努力睜開眼睛,但隨即又閉上。“媚之”,葛嫩喊著,強撐著抱起她,就要走。原本身上就是先時為救吳媚之而被虯龍鷹傷的外傷,雖然重,但到底不傷及主力。將吳媚之救下山去應該不成什麼問題。然,到底還是要問問梅長行答不答應,他腳下用勁,一個石子飛起,徑向了葛嫩的背影而去。將及未及之時,天蠍老怪使著雲中行已到了石子當前,將它擋落。他道,“你無情無義,我卻不能無情無義。”
梅長行如此最聽不得這樣的廢話,飛身送掌而去,天蠍老怪急忙躲開,飛到了一棵樹上,梅長行追去,天蠍老怪又躲,到了另一棵樹上。而下麵,歐陽如是趕緊去看了許譽,他是暈在地上,被歐陽如是掐著人中,咳嗽幾聲醒來。高衍也到了他們身旁,道,“這個梅長行太沒有人性了,看到沒有,他根本不在乎你們的性命,而說是邪教中人,卻到底沒有殺你”他說的都是對的,許譽抬頭看去,那個頡頏在林間的身影,變得那麼陌生,甚至有些刺眼。
莫然怎麼說,愛之深,痛之切呢,與歐陽如是一樣,師傅在他心中的形象,一直是正麵光輝的,他一直是欽佩愛慕的。
如此了,這種感覺怎麼說呢,許譽默然垂下眼瞼,餘光裏卻是見到了小老翁,他站在那幾具屍體中間,戚然情緒蔓延開來。倏忽,身旁歐陽如是一個身影掠了過去,一下就是將他截起,到了一旁。而他原先站的地方,一個黑影隨之砸了下來,是天蠍老怪被梅長行打落了。他軟綿綿趴在那裏,鮮血一股接著一股從口中湧出。雲中行本就重在快而輕,身體自然不如那幾位結實,隻這一下,他就夠嗆。隨後,梅長行翩然落在他跟前,道,“抱著你的情義去見閻王吧”,一掌已經舉起,“玉決是假的!”這樣一聲從背後響起,梅長行頓住了,垂掌轉身看去,是小老翁說的。
是自己太敏感了,梅長行嘴角一個輕笑,竟然被這樣的緩兵之計唬住。一掌複又抬起,老頑童見了趕緊道,“別再殺人了,為了一個謊言不值得。”
歐陽如是問道,“什麼謊言?”先時就見他想說什麼的,應該不會是緩兵之計,他好奇。
小老翁趕緊說,因為怕梅長行不相信,一時就一掌下去了,“玉決根本不是什麼傳奇的寶物,他隻是我隨身攜帶的一塊玉而已。”
梅長行有些狐疑了,一掌慢慢垂下,“它不會長生,不會救命,不會增強內力……什麼都不會,隻是當我還是建文皇帝的時候,海人進貢的一件玉質斐然的決,僅此而已。”
建文皇帝,聽到這,歐陽如是沒有任何表情,心中對此原本便有三分揆料,沒想到竟然是真的。梅長行是訝然,他知道建文皇帝還活著,但當初在桃花塢時,師傅將他藏得很緊,一個人都沒有見過,所以不知道就是他。既然他就是建文皇帝,那他說的應該就是真的了,梅長行心中有些冷,聽小老翁繼續說著,“當初乾清宮大火,我趁機從中逃了出來,到桃花塢被那掌門收留,我念他情誼,便是將這塊隨身攜帶的玉決送予他。在此之前,你們沒有聽說過關於玉決的任何傳說吧?”小老翁向幾人問著,他們一回想,似乎正是這麼回事。
小老翁繼續道,“在此之後,玉決的種種傳說才出來,而且越來越多,那是因為這些傳說都是朱棣編造的,因為他想抓住我,但又不能明說我還沒死,不然他這個位子就是坐的名不正,一些朝臣百姓也不會安心去服他。他知道,我最不能割舍的便是這個玉決,找到了玉決便是找到了我,由此編造了玉決的種種傳說以理所當然尋它,誰知,在此之前,我便是已將它送人了的。”梅長行聽著,袖中的玉決似乎有些硌手,他回想著那本書,當初是字字斟酌,怎麼看也不像是假的。而且書中所說的青玉峰五行陣法種種,在此也算是印證了的。他正懷疑著,卻是高衍道了,“既然你說玉決是假的,那你們怎麼還跟著上來了呢?”
小老翁聽了垂下眼簾,姚老頭的死,雷典的死,在他眼前晃著,“是因為我們還想奪回帝位,朱棣用玉決編造故事來吸引眾人,使我無處可逃,我們便用著他的故事,利用眾人對玉決的欲望,或者威望,使他們能跟隨我們,來對付朱棣。”
這便是姚老頭那晚的計劃,在臨死前,他還是覺得這個計劃能成功的,這在他的眼神裏可以看出來,小老翁想著那眼神,心中揪著痛。對不起,我辦不到,看到這麼人死在我麵前,我不能不將真相說出來。他知道,真相一旦說出來,玉決便失去了所有的欲望和威望,那麼姚老頭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付之東流。他在這裏為了真相而痛苦,而梅長行卻仍是不相信,自然,畢竟他為了這個玉決付出了那麼多,如同梅采薇當初的認真一樣,他道,“你怎麼證明你就是建文皇帝呢?”
小老翁道,“我之所以對這個玉決如此看重,是因為他是我的父親留給我的東西,我在位一日,看著它便是想到要完成我父親的願望,勤思萬幾,升平天下。每日以它為動力,所以,上邊一個龍尾已被我撫摸殆平了。”至於了後來他將玉決贈予那常,一是情誼確實深重,二是他真的累了,每日撫摸著玉決,坐在那個位子上,真的力不從心。小老翁說著,自是往事在心中翻湧,恍然如夢,“誰將玉指甲,掐作天上痕。影落江湖裏,蛟龍不敢吞”這是自己小時在先祖皇帝麵前吟過的詩句,真是一語成讖啊,如今確是影落江湖了。
梅長行聽完他的話便是將玉決從袖中掏出,展開一看,雙龍戲珠在上,而一隻龍尾赫然消失。難道他說的是真的?梅長行心裏繃得緊緊的,立在那裏一動不動,一時陷入了自己的思索。
而後,有天蠍老怪看準了這個機會,使出全身最後一點內力勁道,一掌送到他脊背三焦俞處,然,還未到,掌中一股氣勁反衝而出,將他彈起丈遠。是梅長行的情緒波動太大,不自覺激起了內力在周身。天蠍老怪算是又自送了性命一次,如同先前自去招惹鴆鳥。最後一刻,他的天空漸漸暗下來,而中間一個黑炭似的身影,盤摶飛舞,卻是越來越清晰,那是他多年來如影隨形的噩夢,直到此刻,它還未消散。
而梅長行,背後那一掌對他是一點影響都沒有,思緒如潮,真氣奔湧,自然應該是這樣,做了多少年武林盟主,安逸風光了多少年,小心翼翼維護了多少年的形象,他都放棄了,可算是為了這個玉決,顛覆了自己的人生,現在卻有人言之鑿鑿,說這一切都是假的,他追求的就是一個謊言!
在天蠍老怪閉上眼睛的那一刻,他暮的一個轉身飛躍,高衍急急追上去,“不能讓他跑了呀”,他不會輕功,這句話自然喊給歐陽如是聽的,但他話音一落,梅長行已是消失在那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