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在昏迷中,奚鐵笙突覺有人拉了他一下,他以為是白玉娟找到了他,疾閃三步,倚在牆上。
那知仍然有一隻手放在他的肩頭之上,以傳音之術,道:“笙哥,不要怕,我是白驚鴻……”
奚鐵笙不由心頭大震,正要大聲貴罵,一隻玉手已掩著他的口道:“你聽我說,我知道你們一定誤會我騙了你們,其實我一點也不知情,你知道我這位伯伯是誰麼?”
奚鐵笙對她極恨,不予回答。
白驚鴻道:“他就是‘魔笳’白前輩的胞兄,“活報應’白龍山,當年也是暗戀‘魔紅顏’餘夢真之人。因為他曾以迷香暗算餘前輩,企圖強奸於她,給白龍川看到,被白龍川打下絕壁未死,所以他誓報此仇。”
奚鐵笙一震,深深相信她的話,因為這老人確實酷似白龍川。但他仍然沒有說話。
白驚鴻續道:“自你們被困之後,我曾數次想送飯菜來,都被白帆阻止,而且被監禁起來,今被我溜出來,啟開暗門偷偷進去,但已被白帆發覺,他已將暗門鎖上,我也不能出去。”奚鐵笙仍沒有說話,但他對白驚鴻的情感也十分感動。
白驚鴻續以傳音之術,道;“笙哥,我能同你同歸於盡,也心滿意足了,但我已經派人求援去了。”
奚鐵笙道:““此地隻有白龍山和白帆,你派誰求援?”白驚鴻道:“白龍山有一個小童,武功不俗,平日和我感情很好,他也不喜白龍山的為人,剛才我派他出峽去了!”
停了很久,白驚鴻又道:“笙哥,我有一個要求,你一定要答應我!”
奚鐵笙道:“你說吧!”
白驚鴻道:“你先起誓,而一聽我的話,我才能說!”
奚鐵笙道:“你不說出何事,我怎能隨便答應?”
白驚鴻道:“不是壞事,放心好了。”
奚鐵笙發了急,白驚鴻道:“一個人假如不想死,總得將來打算,我雖派人出去求援,但不知幾日能返,你們數日未食,所以我想拿下一條左臂當作食物,以維持幾天的生命。”
“胡說!”
奚鐵笙感動得熱淚盈眶,而奚鐵笙這一聲胡說,不是以傳音之術說出,白玉娟吃了一驚,道:“笙哥,你在和誰說話?”
白驚鴻扯了他一下道:“千萬不要說我在這裏!”
奚鐵笙道:“我和你說話,你剛才說也要死,這不是胡說麼?”
就在奚鐵說話之時,隻聽“克嚓”一聲、白驚鴻已將左臂折了下來。
奚鐵笙不由心膽俱裂,大喝一聲,那知白驚鴻已有準備,連忙掩住他的口道;“笙哥……我……已帶來………藥物,不妨事的!…這樣一來,你們兩人可維持五六天的活命,小妹在外邊吃了東西,七天之內無妨!”
奚鐵笙呆住了,他簡直不敢相信這是事實。
白驚鴻將左臂包起,把那隻左臂交給奚鐵,道,“笙哥,你和娟妹妹吃吧!”
奚鐵笙道:“我就是蛇蠍心腸,也不能吃你的肉!”
白驚鴻道:“你不吃就辜負小妹一片心意了!”
奚鐵笙緊緊地摟著她,淚水浸透了白驚鴻的肩頭,他能說什麼呢?他沒有恰當的言詞來表示感激,因為大德不能言報啊!
他接過那條左臂,走到白玉娟 身邊,道:“娟妹,娟妹!”
原來白玉娟聽到“克嚓”一聲,以為他已經自絕了,極端的悲痛,使她昏了過去。
此刻她悠悠醒來,哭得死去活來,道:“笙哥,你沒有死?”
奚鐵笙道:“我改變主意,隻是折下一條左臂,先維持幾天活命再說!”
白玉娟道:“笙哥,小妹怎忍心吃你身上的肉?”
奚鐵笙厲聲道:“你若不吃,我立時自絕在你的麵前!”
白玉娟道:“笙哥,小妹實在……”
奚鐵笙忍著無邊的悲痛,吃了幾口,遞給白玉娟道:“你吃點吧!不要辜負我一片心意!”
白玉娟見他吃了幾口,知道不吃不行,接過人臂,也咬了一口。
這是多麼感人的場麵,但白驚鴻卻寬慰地笑了,她認為犧牲一條左臂,如果能救活兩人,也是終生一大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