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沒聽見?我把嗓子都喊破了,你居然說沒聽見!”“山子,對不起,我是真的沒聽見。不然的話,我怎麼會不答應呢?”慧能一臉的真誠,絲毫沒有撒謊的跡象。“那好,就算沒聽見我的呼喊,那麼剛才那隻大老虎你總應該看見了吧?”“老虎,在哪裏?在哪裏呀?”慧能立刻警覺起來,神色凝重,頗為緊張地向四周了望著。然後,他問山子:“老虎在哪裏?我怎麼沒看見?”山子哭笑不得,沒好氣地說:“那會兒,老虎就蹲在你的麵前,你不會沒看見吧!”“什麼,老虎就蹲在我的麵前?山子,你甭唬弄我。”“天哪,你真的沒察覺到那隻老虎的到來?”“是啊,不然的話,我怎麼還敢在這兒坐著呢?”山子感到莫名其妙了,這個慧能,究竟是怎麼回事?問他:“你沒聽見也沒看見,你的心在哪裏?是不是丟了魂兒了?”聞聽此言,慧能也一愣,自言自語說:“我的心,我的心……”“是啊,看你這些天神魂顛倒、心不在焉的樣子,究竟是在想些什麼呢?”
“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心不在焉……”慧能依然自言自語著。忽然,他像是猛然領悟到了什麼,一拍大腿,喊叫道:“對,就是因為心不在焉!心在一切在,心空一切空,一切由心生,一切由心滅!明白啦,我全明白啦!”
慧能發瘋似的拉著山子,又蹦又跳,又喊又叫。他是明白了,山子可被他弄糊塗了:“什麼心不心的?什麼明白了?你明白了什麼?”慧能拉著山子在木柴上坐了下來,問道:“山子,你還記得那天攔馬車的事情嗎?”“當然記得。怎麼啦?”“你曾經問我,是如何將那根房梁扔到路當中的?現在我告訴你,那會兒,我心裏隻是想著怎樣才能使得瘋狂奔馳的馬車停下來,壓根就沒想是不是能搬動那房梁。因為我的意識裏絲毫沒有房梁很重的概念,所以就輕而易舉將它抱了起來。”
“可是,後來你卻無論如何也搬不動了呀!”
“對呀,因為後來再搬動時,我們心裏會自覺不自覺地想一想:這個家夥有多重?我能搬得動它嗎?心裏有了這根沉重的房梁,所以就再也搬不起來了。”
山子直搖頭,說:“人急的時候潛力會猛增。你那肯定是一股子急勁吧。”
“就算是急勁,可急勁從哪裏來?總不是外來的吧?所以,還是心的力量。”
山子聽不懂,也不想聽,嘲弄地問道:“敢情,你那會兒是在想這個問題呀?”
慧能卻一臉的嚴肅認真:“對呀,正是因為我的心都在這件事上,所以,對吃人的老虎視而不見,對你的呼喊聽而不聞。由此可見,心是一切事情的主宰……”
山子才不管他什麼心不心呢,咕噥著說了一句“神經病”便揚長而去了。
慧能沒在意,依然陶醉在自己的發現裏。因為有了這個發現,他原來的許多疑惑,豁然開朗了,明白貫通了。例如三年前母親的突然得病與後來的不藥而愈,都是心的作用。再比如生活的甘苦,也是心在分別,心在體驗,心在確定。
日子富裕的人,固然可以享受大魚大肉的美味;然而,菜根粗糧,卻也有著獨特的清香,關鍵是心的體驗。安享閑逸,可以品味清風明月;而深山采樵,在勞累的同時,也可領略到小鳥鳴啼、野花飄香。所有的一切,關鍵是心的轉換!
而心,是主觀的,是可以自己做主的!
他,盧慧能,一個12歲的小小少年,無意之中窺探到了一個天大的自然法則:
境由心生,一切唯心所造!
從此,慧能像是換了一個人,不再愁眉苦臉,而是整天笑逐顏開:打柴時唱歌,挑擔時哼曲,就是木柴賣不出去,他也照樣嘻嘻哈哈,似乎生活中的每一件事都充滿了歡樂。
歡樂的日子格外美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