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勝次日,郭府上下燈火通明,郭靖設宴款待一眾駐守襄陽的江湖豪傑,賓主盡歡不必細說。

黃蓉在宴席之上忽然想起一事,叫住歐陽瀟瀟問:“瀟兒,你這些本事是從何處習得?”

歐陽瀟瀟心想他師娘這人用神鬼轉世怕是忽悠不過去,靈機一動就說道:“師娘,我祖母逃離白駝山之時,帶了一些白駝山先輩留下的奇書。那烈酒製法和大蒜妙用都是出自這本書。”

黃蓉心想西毒歐陽鋒善於用毒,古代用毒之人往往擅長醫道,這倒是說得通。又問:“那拋石機那些你又從何而知呢?”

歐陽心道反正扯淡,那我就繼續瞎扯吧:“聽母親說,有一位先祖愛收藏書籍,當日祖母逃離白駝山胡亂收了一些書,其中好些都是泰西之人所著。有一本叫《幾何原本》記錄的數算之術,還有什麼《自然哲學的數學原理》等等,都是些記載奇技淫巧的書。”

黃蓉喜道:“哪裏是奇技淫巧,這些都是救我大宋的良方啊,你這些書可曾還在。”

歐陽摸摸頭不好意思地說道:“師娘,這些書都是我小時候所讀,後來兵荒馬亂早已遺失,瀟兒也不過記得十之一二。”

黃蓉甚覺遺憾:“真是可惜了,不過以後有空可以給師娘講講你那投石車的道理。”歐陽自無不允。

次日,郭靖開始教他“金雁功”,這是全真派祖師所創上乘輕功,但卻並無所謂“口訣”。這樣一來歐陽進境就慢了,似乎隻能依照內力心法一步步勤練。歐陽心中疑惑,這些日子以來,他漸漸領悟這些所謂武功,不過是這個時空一些不同於舊時空的力學、生理學的原理。創造高深武功之人往往都是窺破了空間的運行法則,怎麼會沒有給出“定律”(口訣)呢?

歐陽進境不快,郭靖也不著惱,隻是日日督促。畢竟習武練功這“慢”才是常態。而師娘黃蓉除了每日點撥他一些法門之外,總是問起他各種“奇技淫巧”。練功之餘,歐陽將杠杆原理、滑輪原理什麼的一一講授,黃蓉本來數算之術都頗精,學起這些興致又高,很快就能領悟。歐陽感慨師娘都年近六旬還如此好學,真是“活到老,學到老”啊。

練了月餘,歐陽輕功進境仍是平平,就一個人坐在後院發呆,想要堪破輕功的法則。他想別人能堪破這空間法則,自己為什麼就不能?但要知道這些創造武功的人,如同舊時空的“愛因斯坦”,得出了物理學的定律。而做“愛因斯坦”哪有那麼容易,所以仍是百思不得其解。

這時,郭破虜找到了他,說道:“師弟,朝廷勞軍的人馬到了,晚上大宴,父親叫你回去換身新衣裳,晚上替他去帥府赴宴。”

歐陽奇道:“師父為何不去而讓我去?”

郭破虜靠近了一點壓低聲音說道:“這次來的有奸相賈似道,父親不喜此人,不願敷衍。你這次立了大功本就該赴宴,父親覺得你伶牙俐齒,正好替他去。”

“奸相賈似道”歐陽肯定是知道的,但也沒有深入研究過。不過看看這個時代能留名千年的權相,不管是忠是奸,也是件趣事,當即就應了。

晚飯時分,歐陽打扮整齊來到了大帥府。畢竟是郭大俠最當紅的弟子,又立下大功,呂文德也不敢怠慢,竟然親自來迎接。

一見到歐陽他就打著哈哈:“歐陽少俠果然少年英雄,這相貌怕整個襄陽城也是數一數二的。令師怎麼沒有一同前來?”歐陽畢恭畢敬地回道:“恩師偶感風寒,不便赴宴,吩咐小人向大帥告罪。”

呂文德愣了一下,心知這郭靖執拗,也懶得計較,仍是笑著說道:“那真是可惜,今日幾位相公前來,都對郭大俠和歐陽少俠仰慕得緊,待我與你引薦。”

呂文德帶歐陽到後堂,呂文德施了一禮,對賈似道說道:“好叫賈相公知道,這位就是我前麵說起的獻拋石機之計大破元軍的少年英雄歐陽少俠。”

歐陽自然也不失禮數,謙讓不表,賈似道賜了他座。歐陽半邊屁股堪堪坐下,才敢仔細打量堂上眾人。隻見這賈似道四十餘歲,麵色紅潤,笑容可掬,一副與人和善的樣子,實在不像所謂奸相。

非但如此,賈似道還異常平易近人,親自為歐陽一一介紹堂中諸位大員。別的亂七八糟他也記不住,其中兩位卻是如雷貫耳。一位是濃眉虯髯、豪氣幹雲的張世傑,一位是白麵微須、目光炯炯的文天祥,這“宋末三傑”來了倆,歐陽感覺不虛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