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乾坤沉浮(3)(2 / 2)

毛澤東的回答基本上就是四個字——“逼上梁山”!

他總是說:我沒有準備打仗,是一個小學教師。幹革命了,我們也很蠢,沒想到槍杆子,沒有想到蔣介石那麼厲害,到處抓人殺人,不要我們活了,一下子把我們打入地下。這七逼八逼,把我們逼上了梁山。

毛澤東和他的同事們的經曆,再現了“逼上梁山”這條悠遠之路。

毛澤東和他的同事們,以新的信念、新的方式重演了這條路上的悲壯故事。

但是,這條路走得很突然,走得更是艱難。它一下子改變了許多人的信念,重鑄了許多人的人生和命運。

比如毛澤東,握慣筆杆子的手,抓起了槍。

但拿著槍的手再來寫詩,就不再是雕琢出來的平仄,而是用槍聲來押韻了。

這種詩韻,毛澤東剛一踏上這條路,就敲響了它的第一個音符。

那是1927年9月。這個穿長袍、留長發,身子也顯得特別頎長的書生,發動了湘贛邊界秋收起義,指揮三路人馬去攻打省城長沙。

按照毛澤東的要求,起義人員仿製蘇聯紅軍軍旗式樣,設計製作了中國工農革命軍第一麵軍旗。紅底象征革命,旗中央的紅星代表中國共產黨,鐮刀斧頭代表工農群眾,說明中國工農革命軍不同於國民革命軍,它是中國共產黨獨立領導的工農革命武裝力量。

眼見自己策劃的這一從未有過的壯景,怎能不激起毛澤東的詩情呢?

軍叫工農革命,旗號鐮刀斧頭。

匡廬一帶不停留,要向瀟湘直進。

地主重重壓迫,農民個個同仇。

秋收時節暮雲愁,霹靂一聲暴動。

這首《西江月·秋收起義》,寫於起義開始之際。

這期間,毛澤東很忙,卻無比地興奮;他一度被捕,心情自然無比地焦急。心情之急迫,乃至不得不以詩抒懷,是可想而知的。

革命畢竟像“霹靂”那樣驚世駭俗,那樣暴烈,那樣具有震撼力,也那樣充滿特殊的詩意。

搞這樣一個大舉動,無疑是兩年前關於乾坤沉浮的那一聲詰問的實踐回音。

全詞文氣,寫得集中、緊湊,給人以旗開得勝馬到成功的感覺。對讀書出身,第一次領兵打仗的毛澤東來說,也很自然。他畢竟還不是一個成熟的軍人,甚至還不習慣穿軍裝。在當事人的回憶中,他始終穿著那身人們習慣了的長衫。

然而,暴動像霹靂一樣出現,也像霹靂一樣從空中劃過去了。

幾天時間,攻打長沙的三路人馬相繼受挫。下一步該何去何從,大家爭論不休。

靠詩情寫詩,但未必靠詩情辦事的毛澤東,說服大家,放棄合圍攻打長沙的計劃,指揮一千多人馬向山區轉移。

誰都不會料到,這一去,便成就了一位天才的軍事家。

這一去,也成就了一位卓越的馬背詩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