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圭又從醫袋中取出三個不同類型的罐子,交給鬱大夫,“這三瓶都是緩毒保命的良藥,每日在清理傷口時灑一些便可。”
見鬱大夫接過那三瓶後,朱圭作揖告別,“那麼,在下先行告辭了。”鬱大夫送至太府門外。
在回去的路上,一旁的永爾終於耐不住,開口道:“少爺,武都尉*內陽,實際上已是一個將死之人了,少爺又為何這麼說?”
走在前麵的朱圭笑著調侃,“不錯啊,你都耳濡目染,懂了這麼多了?的確,按照這形勢,武都尉撐不了多久。他身體雖然強壯,卻有許多舊傷,*內陽如此嚴重,所以他的傷口就在不停的腐爛。他那受傷的右手便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朱圭眯起了眼,沒了之前的笑容,“依我看,一個陽剛武夫,陰氣如此盛,恐怕不是中毒,而是中邪。”
回到太府的周韋即刻麵見文大人,兩人在書房碰麵。文不才見周韋行走匆匆,麵露喜意,知道他肯定發現了什麼重要線索,忙請他一一道來。
周韋也不緩氣,“大人,昨日在北山又發現了一具幹屍。”
“又一具幹屍?”
文大人思緒著自語道:“北山的三具幹屍都說明綠眼怪物作案後,並沒有拋屍的手段。那麼北山新出現的一具屍體,也就是說案發地就在北山處,能否確定是第三名衙役的麼?”
周韋聽了之後搖了搖頭,但是自己想說的重點還沒說到,“大人,這具幹屍和以往的不一樣。這一具有頭發!”
“頭發!?”文不才有點驚訝,先前有無頭發成新舊屍體的一個判斷,可是後來北山那三名遇難的衙役屍體,也都沒有頭發,於是頭發也便說明不了什麼,可是現在,卻出現一具有長發的幹屍。
“正是,而且那具幹屍也沒有牙齒。”周韋回想起那慘不忍睹的樣子,收縮的皮膚,沒了嘴唇,空空的嘴裏沒有一顆牙齒,頭皮有點發麻,這死相真是造孽啊。
文不才閉上眼睛開始捋著思緒:沒有牙齒,人老了沒牙齒,是老人?身前不小心牙齒掉光了,有這罕病或怪事麼?牙是骨之餘,人死之後,是不會脫落的。頭發也不容易腐爛,怎麼就突然冒出具有頭發的幹屍,是有什麼隱情麼?
“大人,屍體已經交給仵作了,估計不久便有結果。還有,大人,論近日城中百姓的安危,不知是否暫時提高城裏的防備,以防怪物傷害更多的無辜百姓?”
文大人點了點頭,“即使要提高戒備,也要暗地裏使,我怕一旦官府有了太多動作,會引起百姓的恐慌。”
周韋想起受傷的卞鵬,便開口問道:“大人,武都尉傷勢如何?”
“不久前朱家的人來過了,鬱大夫說他一時半會也無法確定是中了什麼毒,但留下了保命的良藥。還問,武都尉是如何得此重傷。我不便挑明,就沒有告知。”文不才前前後後說了個大概。
一個時辰後,文不才和周韋兩人一道往東大門的集市口趕去。
待兩人到了東大門的集市口,四處早已圍上了很多人,湊在一圈看熱鬧。文隻聽見群眾歡呼雀躍,一陣又一陣的叫好聲。文不才身得高大,因此一眼便看到了裏麵的情形。
隻見一個身穿官服,衣服胸前背後都印著衙字,此時那身衣服早已破敗不堪,右褲腳沒了半截,上衣從領子處劃出了一道很長的口子。
那人披頭散發,滿臉泥汙,右手持著一根一端發黑的短棒,光著腳丫子,西一串東一串,耍著步子,時不時來一段武藝,更多時候就是一副裝瘋賣傻般模樣,一人分飾兩角,手舞足蹈,讓圍看的觀眾看的捧腹大笑,笑聲不斷。
有些看客以為是雜耍的,就往地上扔了幾個銅板。
文不才盯著那人看了一會,這下終於確定了,心中澎湃不已,那人是昨晚北山擅自逃跑後失蹤的衙役,是唯一幸存的衙役,他居然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