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章 危急關頭龍潭英雄虎穴建功3(1 / 3)

敵特撲空 叛徒被殺

幾經周折後,顧順章於4月27日上午到達南京。從軍艦上岸後,他被押到了南京中山路國民黨中央調查科科長徐恩曾的秘密辦公處。顧順章一看到路名門號,就對押解他的蔡孟堅說:“這裏就是共產黨在南京的負責人的通訊聯絡處。”他壓低嗓門接著說:“趕快把徐恩曾的機要秘書錢壯飛扣留,他是共黨內線,如他逃走了,那將前功盡棄!”

蔡孟堅一聽,大吃一驚!共產黨真是太厲害了,竟然在國民黨的特務機關大本營都安插了特工。想到自己曾拍電報給徐恩曾,蔡孟堅感到大事不妙,趕緊打電話給徐恩曾。徐恩曾一聽,也緊張得不得了。自己身邊有共黨潛伏,竟然一點也不知道,讓蔣介石知道這事那還得了,不死也要扒層皮!他吩咐手下趕緊去找錢壯飛。此時在錢壯飛辦公室,才發現他留下的那封信。

顧順章得知錢壯飛早上還在南京,斷定他還沒走多久。他從椅子上站起來大聲說:“他一定是去上海了,上午乘的車現在還沒到,叫上海方麵認識他的人在車站碼頭堵住他,一定要抓他!”過了一會他突然想起什麼,說道:“今天不是接頭的日子,趕快去上海,搜捕共產黨!”

劉杞夫回到南京,與錢壯飛的女兒錢椒椒一起被捕。也許是錢壯飛臨走時留給徐恩曾的信起了作用,徐恩曾不敢傷害他們。他們夫婦被關了三個月後,徐恩曾隻好把他們釋放了。錢壯飛之子錢江當時還是個少年,在南京街頭流浪了一些日子,後來被當電影演員的姐姐黎莉莉(即錢蓁蓁)找了回去。錢壯飛出走後,徐恩曾害怕被追究,經疏通上司陳立夫和有關同僚,向蔣介石隱瞞了自己的秘書是共產黨以及密碼已經泄露之事。這樣,國民黨當局長期未更改密碼。直至紅軍長征時,對敵偵察仍主要依靠無線電偵聽。

得知錢壯飛逃走後,蔡孟堅責怪顧順章說:“都是你狂妄自大,在武漢時不說出錢壯飛潛伏在要害部門之事。如果你早說,我就不會發電報了。一切由我來麵陳中央,然後將共匪一網打盡。”事已至此,他們已無可奈何。

到南京的當天,蔣介石召見了顧順章。在總司令官邸,蔣介石從大廳出來,在走廊上聽了陳立夫的介紹,隻是揮揮手,冷冷地問道:“你叫顧順章?你歸順中央,很好!中央會對你寬大的。希望以後多遵從陳立夫、徐恩曾二位的意見,事事與他們合作,戴罪立功,前途是遠大的,啊!”蔣介石擺出皇上賜見的派頭,既不征詢顧順章的意見,更不讓顧順章開口,說完轉身便走了。顧順章心裏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失落得很。老蔣根本就沒把他當一回事,更沒有把他當個重要人物。顧順章為了討好新主子,還是把共產黨的秘密全部說了出來。

根據顧順章提供的線索,國民黨特務在徐恩曾的指揮下,連夜趕到上海。4月28日淩晨,他們會同英法巡捕房對上海的共產黨進行了大搜捕。

由於采取了積極的措施,在此之前中央直屬機關、江蘇省委和共產國際的重要機關和負責人已經轉移。周恩來把工作安排完之後,才和鄧穎超一起離開自己的住處。就在他們離開後15分鍾,得到顧順章密報的搜捕特務包圍了他們的住處。徐恩曾想一網打盡上海中共機關的計劃,由於“天機”泄漏而失敗。

在這次大搜捕中,隻有時任中共中央總書記的向忠發遭到逮捕。而當時在上海的中共中央領導人包括周恩來、瞿秋白、王明、博古、鄧穎超、鄧小平、陳雲、陳賡、聶榮臻等重量級人物無一被捕。從上海撤離後,黨中央轉移到中央蘇區。當時蔣介石得知此事後,氣得在南京大罵“娘希匹!”而事過幾十年後,徐恩曾在回憶往事時,還後悔不已,聲稱當年不應該重用錢壯飛。

李克農、錢壯飛等人以他們的大智大勇,創造了中共情報史上非凡的一頁。毛澤東主席後來曾感慨地說:“李克農、錢壯飛等人是立了大功的,如果不是他們,當時許多中央同誌,包括周恩來這些同誌,都將不存在了。”國共雙方都有人認為,沒有李克農、錢壯飛,中國曆史從30年代初可能要改寫。

周恩來高度評價了李克農、錢壯飛、胡底三人在隱蔽戰線中發揮的作用,稱他們是“龍潭三傑”。身份暴露後,這三位情報戰線上的傑出人物,一起轉移到中央蘇區,參加了工農紅軍。

叛徒顧順章得知他的“除共計劃”落空後,為了能在國民黨中有立身之本錢,想方設法向主子邀功請賞,瘋狗般四處搜捕中共人員,他出賣了不少中共黨員和進步人士。

惲代英當時被關在南京江東門的中央軍人監獄,敵人並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顧順章供稱:“共產黨早期領導人之一惲代英,化名王作林,在上海被捕時供係赤色群眾,由蘇州法院解南京總司令部軍法司,共產黨設法找到某種關係,可能在五月內即可開釋。”蔣介石知道後,立即命令軍法司司長王震南查明情況,經查真是惲代英。

惲代英是中共早期優秀領導人之一,1930年4月19日在上海被捕。當時他被捕時抓破麵部,關進獄中一年未被敵人認出,敵人判了他有期徒刑兩年。周恩來親自籌劃,帶領中央特科的同誌準備營救,這時已由陳賡通過高等法院法官的地下關係,講定提前釋放。不料就在惲代英行將出獄時,突然被叛徒顧順章出賣。身份暴露後,敵人收買利誘,惲代英堅強不屈,十天後他被國民黨殺害。

顧順章擔任中統教官,為國民黨培訓特務。他經常為中統對付共產黨獻計獻策,還親自指揮中統特務破壞中共地下組織。1931年6月,顧順章帶領特務去香港抓獲了中共另一領導人蔡和森,致使其慘死在獄中。

同年8月,著名的國民黨左派領導人鄧演達,被顧順章出賣。鄧演達北伐時曾任國民革命軍總司令部政治部主任,“四?一二”政變後積極主張東征討蔣,蔣介石通緝他。汪精衛“七?一五”政變後,他前往蘇聯。一年前回國後,在上海成立中國國民黨臨時行動委員會(被人稱為不同於國民黨、共產黨的“第三黨”)。1931年8月19日鄧演達因顧順章出賣在上海被捕,押往南京後11月29日被秘密殺害。

被顧順章出賣的還有中央特科的重要反間諜關係楊登瀛,楊登瀛本身不是共產黨員,後來他通過關係才幸免於難。

鑒於顧順章窮凶極惡,罪不可赦,中共中央決定以蘇維埃共和國臨時中央政府的名義,對顧順章發出“通緝令”。1931年12月1日,這份特殊的“通緝令”由中央政府主席毛澤東親自簽發,對顧順章下達了“格殺勿論”的命令。對一個叛徒下這種嚴令,這在中共曆史上是絕無僅有的。

顧順章知道共產黨不會放過他,躲藏在南京細柳巷41號秘密特務機關內,行動非常詭秘。國民黨中央組織部把他當成“鏟共”的救星,還給他物色了一個年輕美貌的女子張文琴做老婆,這使他為國民黨更加賣力。他向陳立夫建議:共產黨不怕死,對他們應當攻心為上。陳立夫非常讚賞,就在蘇州等地開設了反省院。顧順章還擬定自首政策,有的叛徒秘密投降後又被派回到中共來充當內奸。

1933年4月,上海中共臨時總負責人盧福坦和臨時中央政治局委員李竹聲被捕,顧順章親自當說客勸降,兩人很快叛變。另一位被他拉下水的中共上海局負責人盛忠亮被捕後,開始還很堅強,後來顧順章把盛的女友拉來做他的工作,盛忠亮就投降了,並把各根據地千辛萬苦秘密送到上海供上海局作活動費的大量黃金私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