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齊,“後麵手機沒電了沒拍完,我和餘昊先回奉天,然後再去監獄,王豔紅也和我們一起,等到了你方便出來見一麵嗎?”
“那好,我等你們……不會像,像上次那樣……”我忽然想起上回樓頂那次。
“不會了,快到了告訴你。”李修齊很淡然肯定的回答我。
“那好。”
醫院附近有一家咖啡館,李修齊和餘昊帶著王豔紅回到奉天時,我們在那裏見了麵。
王豔紅看見我,打量了幾眼後恍然大悟似的看著我,“我想起來了,在葬禮上我見過你,你沒進去送石警官。”
我點點頭,“是,我也記得你。”
王豔紅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跟他們說了那些之後,我以為再也沒機會來這種地方了,沒想到你們沒報警抓我。”
餘昊突然咳嗽一聲清清嗓子,語氣又回到他過去那種冷冰冰的調子上,“不是不抓你,是需要證據,我們可不是二十幾年前那個石警官。”
王豔紅聽他這麼一說,也冷了臉不說話,低頭看著麵前的咖啡。
李修齊挑挑眉毛,目光在我臉上迅速一掃而過,落在王豔紅那裏,我從他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隻聽他問王豔紅,“你有個兒子吧,多大了今年?”
王豔紅抬起頭,“二十多了,他就是當年我肚子裏那個孩子,我到了談國那邊生的他,他現在在英國念書呢,他什麼都不知道!”
說到最後,王豔紅的語氣突然急了起來,像是生怕我們會去找他兒子。
李修齊神色淡淡的嗯了一聲,“石警官的那個女兒要是還在的話,應該也和我差不多年紀了……”
我聽他提起石頭兒那個早逝的女兒,王豔紅的臉色馬上難看起來,兩隻手握在一起來回搓著。
王豔紅喝了口咖啡後,挨個看了看我們幾個,才說道,“那個晚上,他看著一身血的我,跟我說過一句話……他說,法律有時候也是無能為力的,明明有人犯了罪可是沒辦法用法律光明正大的處罰他,有些人觸犯了法律,可是又那麼可憐可悲……我也不太明白他的意思,就是一直記著他這話。”
我和李修齊聽完她這話,彼此對視了一下。
也許這句話,是對石頭兒當年的做法的一種解釋,那是他的心裏話,可是我認識了解的石頭兒,不是那種踩踏著法律去做越線事情的人。
可二十幾年前的他,卻說了這樣的話。
石頭兒那個女兒的早逝,會不會也另有隱情,我心裏開始有了這個念頭。
可二十幾年前的他,卻說了這樣的話。
石頭兒那個女兒的早逝,會不會也另有隱情,我心裏開始有了這個念頭。
王豔紅的手機響了,她拿起來看了,轉頭對李修齊說,“我兒子的電話,我出去接一下。”說著,王豔紅起身往咖啡館外麵走了。
餘昊等她推開門了,也站起身跟了上去。
王豔紅出了門並沒遠走,聽著手機就站在了咖啡館的玻璃窗外,從我的角度能清楚地看到她,跟出去的餘昊,點了根煙站在一邊。
我的注意力正全在王豔紅身上時,耳邊聽到李修齊跟我說話的聲音。
“聽說你可以出院了,什麼時候去海島。”
我收回目光看向李修齊,他整個人似乎瘦了不少,下頜上的胡茬也很明顯,整個人看起來都透著一絲疲倦的神態。
可他的眼神還是很亮,正定定的看著我,等我回答。
我看了眼麵前的一杯熱牛奶,有熱氣嫋嫋的從杯子裏冒出來,“應該就這幾天吧,還沒最後確定……你確定了嗎?”
“嗯?”李修齊似乎沒聽清楚我的話,看著我的目光裏透著微微的疑惑。
“我是說,你去南極的事情確定了嗎?”
李修齊哦了一下,淺淺的一笑,“是林海告訴你我要去南極吧,他工作之外可真不像是個心理醫生,嘴巴好大……我的機票正好訂了你婚禮那天,也快出發了。”
這回是我哦了一聲,他是要在十一月十三號那天出發去南極,在我生日,也是我和曾念婚禮的日子離開。
李修齊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但願石頭兒的事情在我走之前能弄清楚。”
我看著他握著杯子把手的修長手指,沒忍住還是問了,“要去多久,還回來嗎?”
放下咖啡杯,李修齊的頭也垂下去沒看我,語氣有些懶散的回答道,“不好說,也許去完南極接著再去別的地方,也許就留在烏斯懷亞那裏,我也不知道。”
我舔了舔嘴唇,突然有了一種時間很緊迫的感覺,感覺這次和李修齊見麵說話之後,就會很久很久再也見不到他了。
也可能,就是再也不見了。
我心裏莫名一慌,又接著問他,“你是不是最近記性差了好多,你應該把去南極的時間延後一下,先去好好檢查一下身體。”
大概有些意外我會直接問起這個,李修齊似笑非笑地看著我,“看來我身邊嘴巴大的人,挺多的,還都願意跟你分享我的事情。”
我無心跟他開玩笑,表情嚴肅的看著他,“大家是關心你,你真的記不住事情了嗎,怎麼會這樣。”
咖啡館外麵,王豔紅的電話還在繼續,餘昊也點了第二根煙。
李修齊麵色也沉靜下去,側頭看著窗外,“我的記憶力是出了點問題,不過這情況我很久以前就發現了,隻是沒想到最近進展的有點超出我的想象了。”
他說的很輕鬆,可我從她嘴裏聽到了證實無誤的回答,心裏還是往下一沉,不好受。
“怎麼弄的,你知道原因嗎?醫生怎麼說。”我連著問過去。
李修齊的手指放在了嘴唇上,做著他習慣性的摸嘴唇的動作,“差不多十年前了,我和石頭兒一起跟一個案子,我腦子當時受了點傷,記憶在那時候就有點問題,醫生說我很可能會提前十年就變成老年癡呆那樣,會漸漸忘記最近發生的事情,甚至最後會連自己是誰都忘了……我以為這是醫生的危言聳聽,沒想到好像還真的是有可能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