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要正式地,對她說出那三個字。
他要照顧她,一直一直。
想到她,他就輕輕笑起來,傻傻地。
那種笑,安桐看了格外地心疼。
心疼,當他知道了這一切,會怎樣地頹廢傷心?
常宇一直笑著,直到穎子氣喘籲籲地出現在他麵前。
“初夏走了!”穎子喘著粗氣。
“你說什麼?”常宇一時無法消化這個消息,拿著酒杯的手僵在空中,臉上的笑容僵硬無力。
“初夏,走了,再也不回來了。”穎子一字一頓。
“你……開玩笑的吧?”常宇忽然笑起來。
對,一定是開玩笑,今天是他生日,所以穎子和自己開玩笑,初夏,他最愛的初夏怎麼會走呢?
“玩笑?”穎子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我李穎茗沒時間也沒興趣和你鬧!有種你就別去機場!我讓你後悔一輩子!”
竭盡全力吼完,穎子定了定神,包廂裏已經沒了常宇的身影。
顧不上一屋子祝福的人,顧不上自己腳上的皮鞋,常宇飛奔在大街上。
和初夏一起的日子像過電影一樣在眼前閃現。
“你好,我是非文藝青年夏初雪。”
“傻瓜宇,你有完沒完啊?”
“我們,會是一輩子的好朋友吧?”
“如果我說有,你相信麼?”
“我……我沒有喝醉……”
有冰涼的液體滑過,初夏抹了抹臉上的淚珠,望著人來人往的機場大廳。
笑著的小女孩,送別時淚眼婆娑的人們……
“夏……不,許經理,我們該走了。”秦牧微微躬身。
望了一眼s市,再見了,我最愛的人們。
千帆,小雨,晴子,穎子,靜靜,明珠,舅舅,表哥,羅戰,周海洋……
再見了,常宇……
轉身背對陽光,握了握頸上的月季形吊墜,真的,該走了。
常宇在路上拚命奔跑,毒辣的太陽讓他滿頭大汗,他奔跑著,去挽留生命中最珍貴的東西。
一輛機車很及時地停在他麵前。
機車上的人打開安全帽,竟然是許彥成。
“上車!”他一聲令下,常宇迅速地跳上了機車。
機車一路飛馳,機場。
明亮的機場大廳裏,倆個男孩在不停地尋找著。
每一個角落,每一處坐席。
哪裏,都沒有她。
她終究,還是走了。
頹然地坐在機場的大廳,常宇的淚水無聲滑落。
這是自己長大後第一次哭,為了初夏而哭。
一個小女孩笑得甜甜地,“哥哥,你怎麼了?”
“我……哥哥的好朋友走了……”這樣的一句話,被他說得悲戚不已。
“哥哥不要難過,我送你個禮物好不好?”小女孩攤開手掌,一個月季形的吊墜靜靜地躺在她的手心。
呆呆地拿起來,“你怎麼會有這個?”
“剛才一位姐姐給我的,她說會有人喜歡。”小女孩天真地笑了起來,“哥哥,我把它送給你了!”
常宇拿起那沒吊墜,手心收緊。
月季的花語是:等待有希望的希望……
時光像常宇唱出的歌聲一般,輕輕飄散。
三年。
三年的時光,會改變什麼,會留下什麼?
常宇看著初夏的校園裏,當初的同學們紛紛離校。
而他,選擇留下來。
留下來繼續那個無法預知的等待。
是誰說過,還欠自己一個女朋友,是誰說過,愛月季。
等待有希望的希望。
一天又一天,他會握著那個月季形吊墜,望著天空,在同一片天空下的你,還好麼?
明亮的辦公室,巨大的落地窗戶。
身著黑色職業裝的某人重重地打了個噴嚏。
“你還好吧?”對麵的少年青澀的臉上現出一絲擔憂,“是不是最近又沒好好休息?”
初夏抬眸瞥了他一眼,低頭繼續翻著手中的報表,“不錯,做得很好,有我當年的範兒。”
“切”少年不屑地撇撇嘴,“三年前你也是20歲,而我現在,16.我比你聰明好不好?”
“是麼?”初夏眼裏一絲寒光閃過,“激將法?許初航,你繼續裝,裝得越自大我就越舍得把公司交給你。”
對麵的許初航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般無精打采:“初夏姐,你真的要走啊?”
初夏合上財務報表,一臉的嚴肅,“初航,你才是真正的許家人,這一點你我都清楚,這些年你和小阿姨在外邊所吃的苦我也知道,畢竟是因為我,小阿姨才會懷著你離開許家。”
“可是……人家很舍不得你誒……”許初航扭捏著說出這句話,帶著一種對姐姐的依賴。
“什麼可是!”初夏拿起文件敲他的頭,“你和你哥哥一樣,都比我聰明多了,也該出來鍛煉鍛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