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初夏直視他淩厲的雙眼。
“我要你報恩。”
“怎麼報?”
許老爺冷哼一聲,扔過一份文案,“常氏的少爺和你的關係不淺吧?我調查過,你們的關係沒那麼簡單,我要常氏的合作案。”
初夏默默撿過那份文案,上麵的數字讓她一陣眩暈。
幾天來的傷痛和勞累,還有此刻的眩暈。
“咚——”她的身軀就那樣直直地砸在了大理石的地麵上。
“如果常氏和我們合作了,那麼,最壞的計算,常氏會損失兩個億。”秦牧猶豫著說出了一個事實。
“兩個億,會破產麼?”初夏躺在病床上神情恍惚。
“不會,但是經濟會拮據很長一段時間吧……”秦牧若有所思。
“其實,初夏,舅舅的話,你可以無視的。”靜靜輕輕開口,“其實你沒必要為了各種報恩把自己弄得傷痕累累。”
“可是真的是我。”初夏喃喃著,“真的是我害的許老爺沒了兒子。”她抬眸,“我怎麼可以不幫他?”
一句話出口,靜靜和秦牧再也無話可說。
他們都明白初夏的無奈,那種痛和殤。
沉默。
走廊裏一片零碎的腳步聲驟然響起,秦牧輕輕皺眉。
這種腳步聲,他再熟悉不過。
一群人推門而入,為首的自然是許老爺。
“靜靜,秦牧,我有話要單獨和夏小姐說。”許老爺看著他們,眼神淩厲。
在一群保鏢的看護下,靜靜和秦牧走出了病房。
許老爺步步緊逼,坐到病床邊,“夏小姐,你想好了麼?是去求常氏的少爺還是繼續做背信棄義之人?”
背信棄義之人……
這六個字重重地撞進初夏心裏。
“你要給我時間考慮……”初夏直視他,“和您合作,虧本的生意常氏會同意麼?”
“你一定有辦法。”許老爺一陣邪笑,“你和常氏的少爺在外過夜也不止一次了。”
“你!”初夏臉色蒼白,指甲深深地嵌進手掌裏。
“兩條路,給你七天。要麼把常氏的合作案搞到手,要麼,你懂的。”許老爺奸笑著丟下這麼一句,揚長而去。
初夏麵色蒼白地望著天棚,腦袋裏一直回響著許老爺的話:“兩條路,給你七天。”
“初夏,你怎麼樣?”靜靜擔憂地衝了進來。
“我沒事,我們明天回國吧!”她依舊呆呆地望著天花板。
靜靜怔怔地看了看秦牧,眼裏滿是無奈。
盡管一路上靜靜一直在勸慰初夏不要做霎時,初夏依舊是抱著那份合作案呆呆地看著前方。
前方,是什麼?
什麼也沒有。
就像她的未來。
很意外地,接機的是小雨晴子和慕千帆。
初夏恍惚地望著整個大廳,沒有。
沒有常宇的影子。
晴子熱情地擁住了初夏,慕千帆尷尬地笑。
“初夏,我有事要跟你說。”拄著拐杖的小雨輕笑,眼光時不時地瞥向慕千帆。
“常宇因為話劇社有事,被安桐留住了。”似乎看出初夏眼裏的失望,晴子補充。
“很多事,我都沒有對你說。”小雨輕輕攪拌著被子裏的咖啡,“因為我也自私。”
“自私?”初夏蒼白的臉上湧上一絲詫異。
“是的,我自私。”小雨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所以,現在看到你和常宇無法在一起我很愧疚,那些事隻有我知道。”
“我和常宇……”初夏有一絲恍惚,“我和他什麼都沒有。”
心裏像被蟻蝕了一般地難受,她扭過頭看著窗外氤氳的雨簾佯裝鎮定。
“別撒謊了,我們大家都知道。我,晴子,靜靜,千帆,我們大家都知道的。”
初夏無言。
“因為我自私,我還是喜歡著千帆,所以,我希望你和他在一起。”
“所以,我隱瞞了很多關於常宇的事情。”
聽著小雨的娓娓訴說,初夏心裏鈍鈍地開始疼痛。
“你們在美國的時候,我出事了,他不停地打來電話,以一個班長的名義,祈求大家不要責難你。不然,你覺得為什麼沒有同學站出來指責你。”
“都是常宇,是他封住了大家的嘴……他說你承受的夠多了……甚至給大家跪下……”小雨的聲音哽咽著,初夏的眼前開始模糊,浮現出常宇那張含笑的臉。
“是他勸服了我,讓我不要恨你……”
“是他去千帆老家拿回的那些照片……”
“他為了你和千帆打過幾次架。你知道,他真的打不過千帆,還是每次都要為你打架……”
“你的獎學金,其實早就被許老爺取消了,是常宇拿自己的零花錢打到了你的卡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