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放手,因為他心裏沒有我,我就願意退到好朋友的位置,而你,還在逞強。”
“我有信心讓她愛上我,著就是我的籌碼。”
“那我們打個賭,如果最後,她喜歡的還不是你,你……就放手成全了他們吧……”聲音到最後越來越小,慕千帆知道安桐是心痛了的,可他偏不讓她好過。
“這麼偉大?安桐,不簡單啊!”嘴角勾起的一抹冷笑像雨中綻放的蓮花,冷漠,睥睨。
“你答應還是不答應?”
“一言為定。”
往事像舊電影一樣過去,半個月前,他信誓旦旦。半個月後,她問他:“你現在還有籌碼麼?”
他竟無言以對。
終究,還是輸了。
醉了的常宇像個孩子一樣纏著初夏,抓著她的手不放,嘴裏喃喃著聽不懂的語句。
安桐遞過兩杯醒酒茶,初夏哄著他喝下。
慕千帆怔怔地站在那裏,沒有表情沒有動作,眼裏像是蘊了千年寒冰。
他看著她溫柔地給他喝茶,他看著她溫柔地對他笑,他看著她溫柔地哄他睡下,那種溫柔,灼痛了他的眼,似乎,她從未如此溫柔地對他笑過。
心裏的某個地方慢慢下沉,慢慢下沉。
轉身,離去,不忍再看她臉上那種溫柔。
打開飯店的門,輕輕離去,初夏,你會發現少了我麼?
走在空曠的走廊裏,他刻意把腳步放慢,卻沒聽到一絲追來的聲音。
正在他慢慢走向絕望的時候,一個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驚喜地轉過頭去,映入眼簾的是安桐不懷好意的笑,“要不要談談?”
“我們兩個出去把他們單獨留在這裏?”慕千帆挑眉。
“怕什麼?”安桐笑笑把手搭在他肩上,“他們兩個要是能出事早就出事了。”
厭惡地拿下她的手,“你不回去我回去。”
“喲,還怒了?”安桐冷笑,“慕千帆,你還亂想什麼呢?人家心裏有沒有你你不清楚?”
“你到底想怎樣?”嘴角抽動著,目光淩厲地掃過她。
她微微戰栗,他的反應讓她有些畏懼,卻仍是帶著輕蔑的目光回瞪他:“想知道更多的事麼?跟我來。”
他麵露不耐,卻仍是跟著她走了出去。
房間裏,初夏看著二人離開的背影心情複雜。
千帆,他會怎麼想呢?真是糟糕,隻顧著照顧常宇了。
千帆會傷心的吧!
轉身,瞥到床上呼呼大睡的常宇,安靜的睡容,微微顫動的睫毛。
紅顏禍水這四個字驀然浮上心頭。
轉念一想,這樣也並不合適,雖然也不是兩個人第一次獨處一室了,卻仍覺得不妥。
於是掏出手機,於是穎子,靜靜,明珠等人紛紛接到同樣的一條短信。
昏暗的燈光,安桐嬌媚的臉上浮動著變幻莫測的光,慕千帆緊緊地盯著眼前的咖啡。
“知道初夏喜歡的是誰麼?”安桐抿了抿咖啡,單刀直入。
他定定地看著她,良久,又低下頭喝咖啡,對她的問題不置可否。
“好吧,我也不賣關子了。”安桐盯著他,冷笑:“你知道初夏為什麼和你在一起麼?因為愛?”
“那你覺得呢?”放下杯子,他饒有興趣地看著她,“難不成還會有什麼內幕?”
“猜對了。”安桐伸手從包裏拿出一份報紙扔給他,“不愧是我們班的高材生。”
報紙上是一則新聞:男子奮勇救孤兒,舍生取義葬火海。
報導的正是十四年前叔叔去世的那場火災。
標題下麵,一個女孩安靜地躺在病床上,不知為何,他竟覺得那個女孩和初夏頗有幾分相似。
“什麼意思?”一種不好的預感在心裏慢慢升起。
“繼續看。”安桐笑得讓他心驚。
“受傷女孩夏某已脫離危險,目前正住在其舅舅許某家裏,據悉,許某妻子在六年前難產而死,其子身患重病,已臥床兩年……關於夏某的命運,本報會跟蹤報道。”
通篇看下來,他的心越來越冷,有種掉進冰窖的錯覺。
狠狠甩開報紙,咖啡的水漬濺了一地。
“這次你明白了?”安桐依然高貴地拿起咖啡淺嘬,“這是我找的私家偵探花了一周的時間找到的。”
緩緩放下杯子,“我一直很納悶,那麼喜歡常宇的夏初雪怎麼會和你在一起,調查了一下,果然有內幕。”
慕千帆隻覺得地動山搖。
一切都在旋轉,對麵安桐的笑漸漸猙獰——“這次你明白了?”
某個下午,他對著麵前磕著瓜子的某人問,“你喜歡我麼?”
某人漫不經心地回答:“我不清楚,我現在是你女朋友,我會試著喜歡你。”
原來,原來,都隻是因為叔叔救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