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屋的人都不說話，頓時安靜下來。
他們本來就是遠房親戚，又聽說陸家清貧，躲還來不及，怎麼會上門。
現在隻是聽說陸家開廠發家了，他們這才趕過來套近乎。
每個人都準備好了各種要求，想要從陸塵身上撈點油水。
沒料到陸塵會提出這個問題，他們誰也答不出來。
陸塵雙手攤開，苦笑著搖搖頭。
“這算是哪門子親戚，居然還有臉張嘴，我也算服了。”
“我家窮的時候，過年如過關，你們但凡肯伸手，我會感恩一輩子。”
“你們怕受連累，我能理解，但既然決定恩斷義絕，何必又跑來找罵呢？”
“我把話撂在這，你們這群人，我一個人都不會幫。”
這話說得擲地有聲。
親戚們都羞愧難當，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
屋子裏靜的能聽到每個人的呼吸聲，氣氛非常尷尬。
王春芳挺著胸膛麵無表情，很顯然，這是堅決站到兒子這邊。
忽然，屋內傳來一聲嚎叫。
嚇得眾人一激靈。
剛才那個婦人撲通倒在地上，哭嚎起來。
“陸塵這個逆子，連長輩都敢罵，真是大逆不道啊，我是沒臉活嘍。”
有婦人引導，其他人立刻義憤填膺起來。
“姑表親，砸斷骨頭連著筋，你真是絕情啊，也不怕得報應。”
“不就是有幾個臭錢嗎，有什麼了不起，至於這麼惡霸嗎。”
“太過分了，我們應該去媒體揭發，讓世人看看他的醜惡嘴臉！”
陸塵抓了一把零食盤，一邊嗑瓜子，一邊看他們演戲。
不管親戚們怎麼鬧，他似乎根本不在乎。
王春芳偷偷拽拽他的衣服，想著是不是算了？
陸塵衝母親搖搖頭。
這夥人就是來吃大戶的，如果今天退讓，以後就永無寧日。
是膿就要擠出去，長痛不如短痛。
鬧就讓他們敞開鬧。
婦人看陸塵這麼有定力，撒潑打滾是沒用了。
她爬起來，開始惡狠狠詛咒。
“小子，有錢算個求，老娘養的孩子上了大學，都比你強。”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等我孩子出息了，你等著報應吧。”
她罵的痛快，但躲在門口的幾個年輕人卻臊的臉紅。
他們是覺得長輩們完全不顧體麵，鬧的實在太丟人。
終於有個孩子忍不住，大聲說：“媽你別說了，陸塵是咱縣的狀元，考上了蜀大！”
親戚們忽然又安靜下來。
他們充滿質疑地看著陸塵，老臉似乎又開始疼了。
王春芳驚訝地看著屋裏的人。
她知道兒子考上了蜀大。
但她不知道蜀大居然這麼厲害，聽到大學名字，所有人都不敢吭聲。
現在她已經從親戚們的反應，感覺出蜀大一定是鯉魚越過的那個龍門。
隻要進蜀大，那將來就是大富大貴了？
王春芳一下子更有了底氣，笑著問：“蜀大這麼厲害咋不跟媽好好說說？我還以為是一般學校哩。”
陸塵吐出瓜子皮，不在意地說：“蜀大也就那回事吧，隨便考考就過，有什麼可說的。”
瞧他吊兒郎當的勁，根本不像是學霸的樣子。
婦人滿心懷疑，又發起挑釁。
“陸塵上蜀大？做他的大頭夢吧，有本事把錄取通知書拿出來！”
陸塵繼續嗑瓜子，隨手指了指桌子。
“地不平，桌子總晃蕩，我拿通知書墊桌腳了，想看自己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