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溫健柏死不死的,對於他們這些外事長老沒有任何影響,就像以前一樣,他溫健柏雖然好好活著,卻是個幾乎被所有人遺忘的名不副實的三長老。
也正是因為溫健柏與他們沒有任何的利益衝突,所以他們並不介意在此難得的關頭,展示一下自己的善心。
久勸無果之後,他們隻得把目光投向了袁托山,希望老山主作為溫健柏名義上的父親,能夠勸一勸溫健柏,至於能不能勸得動,其實他們都不是很在意,反正他們該盡的心意已經盡到了,一個廢物閑人的死活與他們的關係還真不大。
袁托山皺著眉頭,一張老臉上的皺紋也凸顯了出來。
他用盡可能溫和的聲音對溫健柏說道:“健柏,事已至此,你千萬別想不開啊。”
其實此刻的袁托山心裏也充滿苦澀,他本就壽數將盡,徹底放棄了希望渺茫的修煉破境,想要好好過一下普通老人的晚年生活,也算是盡可能的不虛此生,可是凡間的普通老者還有天倫之樂這一說,他卻隻能眼睜睜看著,膝下的子孫死的死,散的散,心中淒苦無比,無法向他人訴說,隻能自己品味。
溫健柏強行讓自己抬起頭,眼神充滿愧疚地看向養父袁托山,苦澀地說道:“爹,孩兒對不起您。”
他不是想不開,而是已經將所有事情都想開了,覺得人生失去了意義,心緒再也無處可以安放。
袁托山從溫健柏的眼神之中看明白了他決然的求死之心,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勸慰他,隻能無奈地看向了袁天晴。
袁天晴對袁托山點了點頭,轉而對溫健柏說道:“三叔,生死乃是頭等大事,哪怕是作為你的親人,我們也不好插手,既然你做出了選擇,那我也隻能支持你的決定。”
溫健柏露出了一個會心的笑容,輕聲對袁天晴說道:“謝謝,謝謝天晴。”
其他人卻有些傻眼了,怎麼還有這樣勸人的,這不是恨不得溫健柏不死嗎?
他們卻不知道生死之中有大恐怖,袁天晴這樣做,正是因為她對生命抱有一顆敬畏之心,所以才會尊重生命自己的選擇和走向。
袁天晴也同樣對溫健柏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笑道:“三叔,就算你和沐漪都將離去,但溫炰輝已經長大成人,完全可以一個人好好地活著。”
“徐長老,你說對不對?”
徐江邊冷不丁地聽見袁天晴向自己發問,連忙附和道:“對,對,晴小姐說得對,完全可以讓溫炰輝公子留在老猿山上。”
他不知道為什麼袁天晴會特意幾次三番地向他問話,隻能沉穩應對。
溫健柏說道:“如果是其他孩子,到了這個年齡,當然可以成年自立,但炰輝和其他孩子不同,他一個人成長,很容易遭到別人的欺負,甚至還會被有心之人帶到不可逆轉的道路之上,我實在是放心不下。”
“三叔言之有理。”袁天晴點了點頭。
溫健柏繼續說道:“而爹和天晴你,都要忙於事務,很難分出心來照顧炰輝,所以我還是想著將它托付給一個可靠的人,正好徐長老是我們老猿山自家人,大家互相之間都很放心,並且以後溫鵬飛也在徐長老那裏,他們兩人雖然以後不再是親兄弟,但在一起終究有個照顧,所以我想著一事不煩二主,還請徐長老幫幫忙,將溫炰輝也一並帶去。”
徐江邊沉思了一會兒,斟酌著語句說道:“實在不是我徐某人不願意幫這個忙,而是如果這樣,兩位公子都在我那裏,難免會引起其他人的猜疑,雖然我徐江邊對老猿山的忠心日月可鑒,但若是傳出什麼流言蜚語,對兩位公子的成長都大有不利,所以還請三長老收回成命,另找一位托付之人。”
他作為溫炰輝的親生父親,當然想要和他父子相認,就算暫時不能相認,能夠將兒子接到自己的身邊看顧著也是最好的,但他卻不知袁天晴和溫健柏這兩個人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麼藥,不敢貿然答應,所以繼續將自己當做一位對老猿山忠心無二的外事長老,站在老猿山的角度為大局考慮,這樣將自己也蒙蔽過去之後,就不再有虞其他人能夠從中看出什麼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