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之後,芒種時節,袁天晴由於隨時都扔一把丹藥到口中吃掉,就像吃糖豆一樣,所以修為已經到了築基期八層,百年份藥材所煉的聚氣丹,藥效也無法滿足修煉所需,修煉進度又放緩了下來,她便抽空去酒鋪看了看。
小梅頗為虛心地向鄭小四學習術算記賬之事,如今已經勉強能統領一間酒鋪的運轉。夥計們看她性子柔和,經常與她開玩笑,但無論是進賬入賬,還是私下的勾當,都從未瞞著她,從不讓她難做。
酒鋪中有一位叫作葉運的年輕夥計,原來是個運酒小廝,袁天晴初到酒鋪時,便是他招呼進來的。
葉運在酒鋪立下新規矩後,當即溜出酒鋪,遊說以前運過酒的大戶,雖然人微言輕,好些大戶連門都沒讓他進,但他還是通過一些麵熟的門房、管事,收攏了兩條原屬於鄭密的販酒渠道,第二個月按照入賬利潤領取月俸時,他一個人就足足領了三萬五千元晶,令其他夥計羨慕不已。
不過倒沒有一人嫉妒,因為其他人也不差,月俸比之前鄭密在時至少高出十倍有餘,要知道鄭密由於貪墨下了巨額元晶,為了堵住夥計們的嘴,給的月俸本就比市價高出不少。
大家都將大小姐掛在嘴邊常常頌揚,就差在酒鋪裏掛張畫像每日瞻仰了。
若說心裏不太好受的,隻有鄭小四一人,作為酒鋪賬房兼鄭密徒弟,他當初的月俸著實不低,有兩千元晶,可這幾月天天都有同伴來請教記賬一事,鄭小四比他們還清楚其中每一筆收入,心裏難免吃味,隻好勸慰自己,逃得一命就該好好感念袁小姐的恩情了,莫要奢望太多。
袁天晴到酒鋪門外時,葉運正好送酒回來,在與鄭小四請教這筆賬目做得是否規矩。
鄭小四撥打一陣算盤,說賬目正確,又耐心指出幾處用詞不規範的地方,在葉運誠懇受教後,強行提起心氣說了一番祝賀言語。
葉運知道鄭小四的處境,敷衍過去,沒有多提此事。
不光是他,酒鋪夥計對於這位時運不濟的年輕賬房,都很有些同情,所以之前發了月俸,大夥兒相約在富春樓聚餐時,非但沒有因為怕他難受就撂下他,而是強行拉著他一同去酒樓,並且把他架到上席,吃飯過程中,也沒多提上個月賣了多少酒、月俸如何如何,而是真心感謝他不遺餘力地傳授術算知識。
袁天晴剛進酒鋪,梅娥就驚喜地迎上來,夥計們都自覺停下手裏的活計,整整齊齊站成一排,畢恭畢敬向她問好,麵上洋溢著喜氣。
她雖然三個月沒來酒鋪,但由於有梅娥這尊耳報神存在,加上有一分神識常駐酒鋪,所以她很清楚地知道酒鋪的經營情況。
少了鄭密的關係網,酒鋪生意不但沒有變得冷清,由於夥計們無比忠心賣力,生意反而越發紅火。
她按照規矩選定賣酒最多的葉運立為掌櫃,等到年底再上山敬香,正式列入山門。
至於鄭小四,倒也沒直接將他掃地出門,而是問過大家的意思,是否願意讓他分薄分紅,繼續在酒鋪當一個教書先生。
夥計們起先不敢應聲,怕大小姐是想找出與鄭小四關係不錯的,一同掃地出門,還是葉運挺著膽子說願意,實在不行,他可以讓出自己那份分紅,夥計們這才聲援說道,大家還有很多地方做得不到位,需要鄭小四來查漏補缺。
袁天晴見鄭小四眼眶發紅不說話,便隨意定下此事。
梅娥將小姐帶到二樓,看過已經擺了一角的白酒,問該如何定價售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