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鴛幹脆將一條腿踩在椅子上,手中晃晃悠悠端著酒碗,“我說你咋練的,怎麼拳頭比武夫還硬?是不是你們山上的人,個個都這樣?”
袁天晴心中好笑,小姑娘這是在打探敵情,為將來出拳做準備呢。
她平靜道:“老猿山嫡係所練,皆是老猿四圖,分別是攀山、擒石、托山、踏嶽,修出來的一副氣血體魄,較同境修士更為渾厚凝實,等你回山進了祖師堂,便可以觀摩四圖。”
柳鴛皺起眉頭,不打過袁奉,她哪好意思進祖師堂!
袁天晴繼續道:“二叔當年回山後,一直將自己關起來修煉,如今已是結丹中期,不過你底子打得很不錯,就算修習基礎搬運法,到了結丹期之後,也未嚐沒有一戰之力。”
柳鴛喝了口酒,笑道:“借你吉言,反正那什麼,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袁天晴微微一笑,毫不客氣潑冷水,“還是得快些,二叔也不是成天等著你上門,他也會修煉突破的。”
“知道啦,我柳鴛輸過沒怕過,隻要我的拳夠快,管他什麼老猿四圖還是四十圖,一樣得在我麵前乖乖認輸。”
柳鴛舉起拳頭在空中虛晃了兩下,她今晚沒有戴粗布纏手,所以一雙布滿老繭疤痕的手格外顯眼。
袁天晴見她放下手後舉碗將殘酒飲盡,問道:“真不帶點回去?”
柳鴛強行忍住衝動,拒絕道:“還是不了,哪有連吃帶拿的道理。”
袁天晴也不強求,隻是笑道:“以後有空常來。”
“太謝謝你了,我先走啦。”
柳鴛起身舉拳行禮。
黑夜之中,一位年輕女子渾身酒氣,晃晃悠悠走著拳樁,手裏胡亂打著王八拳,口中振振有詞:“托山!踏嶽!”
落在袁天晴眼中,便是一身拳道真意肆意流淌,隻是樣子看上去,著實有失風雅。
旁邊屋子亮起燈,傳來罵聲:“大晚上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年輕女子噤聲,放快步伐遠去。
袁奉下了房頂,進屋後麵對袁天晴長身而坐,眸中有濃濃憂愁。
“沒有剩菜,二叔你就自己喝著。”袁天晴扔出壇白酒,自己晃晃腦袋,和小梅收拾起碗碟來。
袁奉點頭,自顧自地提壇而飲。
女兒說得很明白,至少要打贏他之後才有可能回山。可結丹期不是路邊大白菜,不是兩位武夫今天在街頭放個狠話,來日再見,便能夠勝負未知。
說句不好聽的,難道女兒一輩子結不成金丹,就一輩子都不認自己這個父親?
袁天晴沒有管他,和小梅一起洗碗。
小梅可能也有些醉了,一時沒反應過來,等看到小姐在與自己一同洗碗,才震驚萬分地揮舞著沾滿水漬的雙手,叫小姐快去歇著。
袁天晴隻是溫和笑著,手上動作不停。
忙活完,小梅將碗碟裝起來,等改日還給酒樓。
袁天晴擦擦手,坐在桌旁,“怎麼樣,有法子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