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鵬飛和溫炰輝真誠答道:“明白了。”
在此之後,沐漪去了一趟富春酒樓,就隻是順路,根本就沒抱什麼希望,果然,離開酒樓時,麵有不愉。
袁天晴修煉一個大周天之後,身份玉牒上接到消息,是張富春在學院門口一處茶樓找自己,袁天晴出門之前,梅娥說自己要收拾屋子,就不去了,袁天晴笑著說好,她知道小梅這是不願知曉太多自己的事情。
到了茶樓,張富春早在門口等著,帶著袁天晴上了二樓雅間。
張富春開門見山,直說沐漪剛才找過自己,無非讓他拒絕大小姐接手酒樓。
袁天晴笑道:“這種小事,何必麻煩張叔跑一趟。”
張富春嘿嘿笑道:“還是小姐明白老張心思,我這個人沒啥追求,就是認認真真燒菜,本本分分做生意,小姐隻管放心,今年年末,酒樓賬目來往依舊清明。”
袁天晴誠心道謝,道別。
至於鄭密,就先不去找他了,既然已經給過機會,還不知好歹,下次見麵時就是他的死期。反正該有的寬容和耐心已經有了,再多,她就不是袁天晴了。
袁天晴回學院途中,在路邊鋪子買了隻又大又肥的烤鴨,用油紙包著提在手裏,就當是給小梅帶的零嘴。
臨近學院門口,卻被一個木訥少年攔住。
木訥少年手持兩截黢黑斷劍,死死盯著袁天晴,神情不停變幻,說不出的古怪。
前不久,杜曉昴確認弟弟沒有生命危險後,到學院門口蹲到了溫鵬飛,溫鵬飛想著反正今後大家就散夥了,沒舍得把酒全拿出來,隻拿了十壇作為賠償,說自己兄弟倆被姐姐洗劫一空了,隻拿得出這點賠償了,如果不夠,是誰毀的法器,就找誰討要。
其實這話說的並非毫無道理,袁天晴斷了他們吃白食的可能,可不算是洗劫一空嘛。
隻是十壇百果釀就算按照市價折現,也不過是五千元晶,如何修得起火羽劍?而杜曉昴也沒臉找學院補償,畢竟回春室對於杜冷鼎的醫治都是分文未取,所以他隻好找上袁天晴。
袁天晴對於溫鵬飛的這個跟班有些印象,自己砸斷的那把劍就是他的,所以停下來問了句:“有事?”
杜曉昴見到這個長發隨意披散的白衣女子,始終沒有把要債的話說出口,默默收起兩截斷劍,在女子即將要走時,他突然喊了句:“袁姑娘,請等一下!”
袁天晴看他跑進一間胭脂鋪子裏掏錢買了盒水粉,無趣地提著烤鴨轉身走進學院。
“袁姑娘!”
杜曉昴舉著那盒新出的昂貴水粉,揮手叫喊,卻隻看見一個背影愈行愈遠。
他沮喪地垂下頭,想將手中水粉盒狠狠摔在地上,終究沒忍心,想了想,袁姑娘應該是位傳統保守的女子,自己這樣做,確實有點唐突,得想辦法先和她拉近關係。
想著想著,他小心收起水粉盒,嘿嘿傻笑兩聲,將重傷的弟弟和儲物袋裏的斷劍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袁天晴回了學院住處,小梅已經掃幹淨灰塵,此時正打了盆水,用抹布擦拭壁櫃。
“小姐,回來啦。”
“嗯,吃。”
袁天晴將油紙包遞給小梅。
梅娥擦了擦手,驚喜地接過,放在桌上打開,噴香的熱氣冒出,她小心地撕下一隻鴨腿,一隻手接著防止油脂滴到剛掃幹淨的地麵,遞給袁天晴。
袁天晴拿過來兩三口吃完,拍拍手,笑道:“快吃吧,給你帶的。”
梅娥很快吃完整隻烤鴨,擦著明晃晃的腮幫子,打了個飽嗝。
隻聽袁天晴說道:“小梅,記賬。”
梅娥擦幹淨手掌、手指,不明所以地拿出筆和賬本,心想小姐買隻烤鴨也要記賬?
不過當她將小姐所說內容原原本本記在紙上後,忍不住心中震驚,問道:“小姐,您怎麼知道的?”
袁天晴笑而不語。
神識所及,蠅營狗苟,隻看她想不想知道。
隻是她有點好奇,像鄭密這樣陰險深沉的修士,隱瞞下假丹期的真實修為,剛才在酒鋪內,甚至可以拋棄尊嚴向才是築基中期的沐漪低聲下氣,這樣為了修煉不擇手段,算不算是另一種大道?
算的。
想了一會兒,她在心裏默默說。
隻是她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