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天晴“嗯”了一聲,房頂破了個洞倒也能住,隻是看樣子等會兒會有一群猿猴來此動工,太吵。
沐漪卻失態叫道:“山主!憑什麼?我為山門做出無數貢獻,之前向你求了那麼多次,你都沒有讓我進去看一眼,憑什麼她可以進去?我不服!”
袁托山平靜道:“你是山主還是我是山主?我說的話做不得數了嗎?”
“當然您才是山主,不過我想要個理由。”
沐漪強壓下怒氣與不滿。
袁托山道:“就憑她是天晴,是我袁托山的孫女,你如果還是不服,就憋著吧。”
“沐漪明白了。”沐漪不再多說,果斷轉頭離去,“我去庫房調取豫章木。”
......
袁天晴不知沐漪為何對密室有那麼大的反應,來到修煉密室,看到此處很是樸素,四周光溜溜的什麼都沒有,隻有中央有一座聚氣陣法,神識細細掃過,發現與自己屋中的陣法大同小異,隻是品軼要高得多,陣眼裏放了一堆小山似的元晶,光彩奪目,比什麼珠寶都要耀眼。
檢查過陣法沒有問題後,袁天晴盤坐下來修煉。
倒不是信不過袁托山,覺得他會害自己,這完全是千年修道生涯養成的本能行為。
袁天晴運功沒多久,就發現此處陣法果然不凡,聚集的元氣雖然磅礴,卻不暴烈,反而如同陳年美酒一般醇厚,本來枯燥難熬的修煉,此時卻像在元氣裏泡澡,多了些享受之感。
可據她所知,袁托山卻極少待在此處,想來應該就算是此處陣法,也無法使他破境延壽。
不過對於她來說,此處陣法卻是用處不小,特別是陣法之下埋藏的大量元晶,足以支撐她完成心中的那個想法。
隻見自她盤坐於此後,陣眼之中元晶色澤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淡去,隨之又有不停閃爍的光點在她身周明滅不斷。
此時若是有人以內視之法,觀察袁天晴的運功路徑,便會看到元氣按照一種玄妙莫名的節奏,在經脈之中走走停停,那些經脈猶如被洪水衝擊的河堤,搖搖欲墜,不過卻極有韌性,始終保持在一個極為微妙的臨界點,不肯破裂。
不知過了多久,這種岌岌可危的局麵終於過去,不是元氣吸收速度減緩下來,而是這些經脈在此過程中,竟不知不覺地越發寬闊而堅韌,足以容納更多的元氣通行。
此時元氣終於不再是以那種奇怪的節奏運行,開始一股腦湧向氣海,本來如一窪池塘大小的氣海,迎來龐大元氣的衝擊,“嘩嘩”一陣響聲便潰散開來,轉瞬之間又被元氣修複重組,然後周而複始。
袁天晴額頭沁出汗珠,顯然很是難受,她嘴角卻掛著一抹淡淡的笑容,這種破而後立的事情,不管是第幾次做,都是一樣的痛苦啊,不過這種感覺,還真是久違了。
陣眼之中元晶數量迅速見底,觸動了連鎖陣法,將儲存在地下的元晶填補上來,繼續維持著袁天晴驚人的消耗。
袁天晴在心神空隙算了一下,地下的元晶足以支撐自己全力施為三日,三日之後便是氣海定形之際。
......
老猿山後院,十來隻健壯的猿猴在一間破了屋頂的房子處忙上忙下,還有一隻一看就沒什麼力氣的小猿猴穿梭其中,幫忙遞些錘子、木尺之類的工具,躡手躡腳的模樣顯得滑稽可愛。
它本是個性子跳脫的,聽猿祖宗要猿去給晴小姐修房子,便腆著臉跟了過來,誰知道老山主破天荒的不在大座上沉思山門大事,居然來這兒看猿猴修房頂,害得它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袁托山站在屋外不遠處,儼然一位負責的監工,一會兒說這塊木板搭歪了,一會兒說那裏應該用整塊的豫章木,才結實而大氣,說到最後,他嫌屋頂參差不夠美觀,居然親自施了術法將一大塊豫章木化作木粉,用來統一上色。
然後他才滿意地背著手,望向院外,那裏有他花費巨額資源打造的修煉密室,哪怕沐漪多次哀求,都沒有讓她進去過,那是他用來培養下任山主的,本來他心目中的最佳人選是天晴的母親,也就是他的二兒媳白荷。
袁托山的目光中帶了些無奈與歉疚。
不過現在好了,老天有眼,給了天晴驚世駭俗的資質。
他理解天晴對自己這個爺爺的冷漠態度,也不求原諒,隻希望天晴在繼任山主後,能夠稍微理解他一點。
想起正在密室修煉的天晴,他忍不住有些期待,等她發現陣法之下近乎用之不竭的元晶,那張似乎永遠淡然冷漠的臉上,會露出什麼不一樣的表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