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火在張若晨胸中燃燒,身子止不住地微微顫抖。落中馮仁健眼中,自是以為他怕得緊了,小混混不禁有些得意,說:“麻利點,別惹老子不耐煩。”
平抑了一下情緒,張若晨說:“今天出門忘了帶錢,要不你跟我去家裏取吧。”
聽了這話,馮仁健不由有些猶豫。這個時間還沒下班,料想張若晨家裏也沒有大人在。但欺負這小子這麼些年,畢竟大家是在一個小區裏住,眼下張原又當了廠長,上人家家裏去囂張,他還沒那個膽量。
見馮仁健露出忌憚之色,張若晨也不多話,轉身朝樓道裏走去。馮仁健遲疑了一下,快步跟了上去,心想老子也不進他家,讓他拿出來就是了。
那兩個初中生見馮仁健跟著張若晨進了樓道裏,也沒交待什麼話,一時間不敢離開。都住一個小區裏,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很怕現在走了馮仁健秋後算賬。
張若晨一步步上樓,調整著呼吸,強迫自己保持平靜。上到半層樓的休息平台時,突然轉身,利用地勢之利,居高臨下飛起一腳,狠狠朝馮仁健臉上踹去。
馮仁健還在想著這回是不是能夠多從張若晨身上弄點錢來,畢竟他老子當廠長了嘛,零花也會多一些吧,全無半分心理準備。這一下被踢個正著,痛呼一聲,踉踉蹌蹌退了兩步,落腳時沒有踩穩,失去重心朝後倒去。
這個“混子”初中時就經常打架,反應倒是很快,摔倒之時迅速伸手夠到了欄杆,溜下去五、六個台階便定住了身子,並沒有摔結實。
“**找死!”馮仁健大怒,站穩之後朝樓上跑去,勢要將張若晨揪住臭揍一頓。
張若晨這個時候極為冷靜,腦子裏沒有什麼多餘的念頭,退後一步伸手一抄,從半層樓的窗戶後麵摸出根一米來長的擀麵杖,雙手緊握一端,便出全身的力氣朝馮仁健當頭打去。
這根擀麵杖是他初中時弄到的,曾不止一次握在手中,想像著痛打馮仁健的場景,可惜卻從未真正使用過。從當下的時間算,這件武器已經在休息平台的窗後放了差不多三年了,杖身布滿了灰塵,還長了很多黴點,直到此刻才發揮了作用。
馮仁健這一下又是始料不及,驚愕之中抬臂一擋,隻聽“啪”地一聲,左手小臂一陣劇痛,讓他懷疑骨頭是不是斷了。
張若晨得勢不饒人,手中的擀麵杖不管不顧地掄下,一時間打得馮仁健慘叫連連,全無還手之力。
馮仁健雙手護頭,一邊罵一邊快速後退,一不小心踩空。這一回他沒來得及去抓欄杆,直接摔到了樓梯下。張若晨正掄圓了胳膊朝下打,這一下沒有擊中目標,身子頓時失去平衡,也朝下摔去。
論起打架經驗,馮仁健勝過張若晨百倍,當此時機哪會錯過,人還沒起來便伸腿一蹬,正踹在張若晨胸口。
張若晨悶哼一聲,跌坐在樓梯上,雙手仍緊緊握著擀麵杖,起身後再次揮舞著打了下去。
馮仁健見張若晨的目光凶狠之極,就好像一頭負傷拚命的野獸,心中不由生出了怯意。加上完全處於挨打的劣勢,再不敢戀戰,拚著後背挨了幾下,爬起來抱著頭跑出了樓道。
站在院子裏的兩個初中生早就聽到了樓道裏的動靜,眼見馮仁健抱著頭跑了出來,仍然感到難以置信。張若晨居然跟馮仁健打起來了?而且看樣子馮仁健還吃了虧?
馮仁健跑出去十多米,發覺張若晨並沒追來,便停下來回過頭,見張若晨還站在樓道口。
“**給老子等著!”馮仁健惡狠狠地說道。
張若晨也不答話,一手提著擀麵杖,就站在樓道口盯著馮仁健。因為剛才的劇烈運動,不停喘息著。
馮仁健想不通一向麵瓜的張若晨怎麼突然就發了瘋。迎著兩道野獸般的目光,想起剛才對方那股子狠勁,終是不敢再上前打回來。樓道裏短短數分鍾的交戰,他身上挨了不少下,全身似乎無一處不疼,兩條胳膊都有些不聽使喚,戰鬥力不免大打折扣。
對視片刻,馮仁健啐了一口吐沫,轉身朝小區外走去,心想以後有得是機會找回場子。
兩個初中生麵露驚惶之色,見馮仁健並沒有搭理他們,稍稍鬆了口氣。互相看了看,不敢再跑出去玩,各自回了家。走的時候多看了張若晨幾眼,不禁很是佩服,同時也為他擔心。
混混大多會拉幫結派,惹了其中一個,往往會得罪一夥人。今天這事,怕是不會就此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