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國柱亦是一個狠人,這家夥與馮凱合謀,完完全全瞞著自己老婆。當然,這種事本身越少人知道越好。但他不聲不響,扔下老婆和未滿三歲的孩子,十年的時間不管不顧,一般人真做不出來這種事。
男人有了錢看不上自家的黃臉婆,這種事張若晨見過太多了,要不怎麼總有人說老婆是別人家的好。可孩子總是自家的好不是。
這倆人湊到一起,真可謂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自己這樣做,也算是維護他們夫妻關係吧?
這樣想著,張若晨嘴角不由翹起一個弧度。
一個騎自行車的少年在他麵前停了下來,一臉詫異地問道:“張若晨,你怎麼跑這來了?”
這少年身材不高,隻有一米六出頭,戴著一副近視鏡,臉上長著幾顆青春痘。
“徐偉?”張若晨臉上的詫異之色更甚,更有一種驚喜。
“我靠,怎麼整得跟好久不見似的。”徐偉有些不明所以,說:“趕緊走吧,要上課了!”
可不是好久不見了麼,尤其是這個年紀上的你,張若晨心裏想著。問道:“下午什麼課?”
“物理啊。”
“哦,如果老師問起來,你幫我請個假吧。”
張若晨還記得,物理老師姓周,是個三十多歲的矮胖少婦,平常不怎麼管學生。隻要班主任賀老師不去教室視察就沒有問題。
“你要翹課?”徐偉眼睛一亮,“去哪玩啊?”
張若晨哭笑不得,一看徐偉的樣子,就知道這家夥也動了翹課的心思。連忙解釋道:“我家裏有事,我要幫我爸在這找個人。”
“哦。”徐偉顯然有些遺憾,“那我去上課了,幫你打個掩護。”又衝張若晨擠了下眼,“我租到《尋秦記》第四冊了!明天給你看。”
“唔……好!”張若晨差點想說,這書我都看N遍了。印象中第一次看黃易的《尋秦記》,大概便是在這段時間。
目送徐偉蹬上自行車離開,心想,這家夥哪是去上課啊,分明就是去看小說嘛。
輕輕搖了下頭,張若晨走向西側的運輸公司大院。這裏來往的人很多,客運貨運都在一起,也沒什麼門衛盤問。
進了運輸公司,也不用打問,左手邊辦公樓裏鬧哄哄的聲音,便知那裏有熱鬧事。還未走到樓下,便聽到了王雪梅尖銳的聲音,這女人著實有一副好嗓子。
在樓下轉了一圈,張若晨又走向另一邊人多的地方。他現在的外在年紀,走進去看熱鬧太紮眼,還是遠觀比較安全。
鬧了半個多小時,王雪梅的聲音才沉寂下來,樓下翹首看熱鬧的人都散去了。又過了些時候,王雪梅和幾個人從辦公樓裏走了出來。一個五十多歲領導模樣的人,向她說著什麼。
說起來張若晨還從未見過李國柱,卻一眼就認了出來。這當然不是靠什麼刻骨仇恨帶來的直覺,雖然他對李國柱的恨意不在馮凱之下,憑那幾人的言行神態足以做出判斷。
李國柱三十多歲,身材微胖,大概因為常年在外跑車,膚色較黑。此時他臉上神色精彩之極,左側臉頰有幾道血痕,極可能是方才王雪梅動了手,這有些出人意料。悍婦撒起潑來還真是不分場合。
因為隔得較遠,院子裏又人多聲雜,張若晨聽不清那幾人的談話。隻隱約聽到那個領導模樣的人說是不會讓李國柱去陸陽。看樣子,這個計劃是成功了。
不過看到李國柱隱藏於眼中的那一抹恨意,卻是讓張若晨心中一凜。
這對夫妻感情上怕是早就有問題,畢竟拋妻棄子這種事,總是有些原因由頭才能讓人下定決心,天生便狠辣絕情的人總是極個別的。
而經過這麼一鬧,王雪梅讓李國柱在同事領導麵前丟盡了顏麵,怕是更堅定了這家夥的決心。他和馮凱的謀劃,絕不會就此終止。
隻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怎樣才能除此後禍一勞永逸呢?真是有點不太好辦呐。好在知道對方的圖謀所在,總是占了先手。解決了眼前的事,也算贏得了些時間。不過靠我一個人,有點勢單力薄啊!
思及幫手,張若晨很自然就想起了高中時結下的三個死黨,徐偉便是其中之一。隻是眼下大家都還隻是個高中生,即不是富二代也不是官二代,力量相當有限。貿然拉他們來趟這渾水,也有些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