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冬日裏鄉村的夜是清冷的,青煙嫋嫋與遠方的燈火通明相比有些孤單。天空裏繁星點點,點點都是對遠方的思念。漫步於繁星閃爍的鄉村夜色,寒冷的空氣肆意侵襲尚有餘溫的肢體,手腳凍得有些麻木,思維卻異常敏銳。腳下的雪地踩上去咯吱的響聲,枯木被雪壓塌的清脆斷裂聲,心髒強勁有力的跳動聲,小貓咪在牆上玩耍積雪掉在地上的噗噗聲,所有鄉村能見的聲響在此時都是那麼清晰。因為有一層厚厚的積雪,夜也不能稱之為夜,甚至放眼望去,遠處的田野仿佛沉浸在一片安寧神聖的光芒之中。聽一曲《冬之旅》,恰與此時此景相偕,想來童話中所講述的那些令人豔羨的鄉村生活就是如此吧!
我還是會經常想起孩子,當然,依然如故的一廂情願,想起孩子時,孩子總是燦爛的笑臉。我知道,孩子不希望我還記得她,忘記她對我們都有好處。忘記她,我就可以有新的開始,忘記她,她的心裏也就好過些,可事實證明,我一直忘不了她。“汴水流,泗水流。流到瓜洲古渡頭,吳山點點愁。愛悠悠,恨悠悠,恨到幾時方始休,月明人倚樓。”喜歡這首詞,記得曾經有一首歌就是借用這首詞的前兩句作為開頭的,記得那旋律唱起來滄桑中略帶淒涼,很有夢回遠古的味道。不經意間翻到這首詞,不禁讓我感慨萬千。目之所及,讓我想起孩子,其實一切都與孩子沒有任何關係。唐詩宋詞,沒有一篇曾提及孩子;淩亂的樂譜,沒有一曲是為孩子所作;滿天星光,沒有一顆是為孩子而生;可我能想到的人卻隻有孩子。早已形成習慣,想到孩子的時候,總是思緒萬千,許多不知名的言語從腦海中浮現,無論有沒有落筆紙上,都能成文。
“滄海有情人無情,泗水河邊聽水聲。望斷天涯卿不見,欲剪相思寄雲中。縱使巧手奪造化,難剪心中亂麻生。暖風微醉江南岸,剪不出楊柳纖腰撫春風。西子浣紗煙雨亭,剪不出蓮葉荷花別樣紅。簷水落,紅塵滾滾笑狂生,剪不出兩行斷雁向秋風。鳥悲鳴,霜雪飄飄歎傾城,剪不出一曲琵琶念君情。窗前又逢冷寒月,一排琴聲落花紅。燭搖影動花含露,眉清目秀水迎風。遊刃青絲飄渺間,難剪巫山萬裏愁。挑珠簾,剪不出峨眉倚西樓,遊故園,剪不出並蒂蓮兒清水生,賞丹青,剪不出戲水鴛鴦碧波中。情未了,恨方生,幾番濁淚驚夢醒。淚痕織就相思枕,化去離恨築禪心。人言嬌女金屋藏,吾輩無需覓玉璞。情切切,恨綿綿,萬裏江天人未眠。可憐江天萬裏映明月,銀輝斜灑落寒霜。”
寫過的東西,孩子有看到的,有看不到的,我想大多她都沒有看過吧!若是看過,就太不符合她的性格了,她都說過我根本就不是她的那盤菜了,那她就絕不會給我平添煩惱的機會。
記得孩子曾在空間狀態中說:“遇到你之前,我沒有想到過結婚。遇到你之後,我能想到的是非你不嫁。”不知道這句話是不是孩子的原創,但能說出這句話,那就是孩子已經體會到幸福的感覺。我很想真心的祝福她,可我做不到,畢竟人性本來就是自私的。孩子能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是一件好事,自己心愛的人能夠幸福不就是自己的願望嗎?至於這幸福是不是與自己有關,已經沒有那麼重要了。不管孩子的幸福是不是真的,我還是要祝福她的,孩子能夠快樂的生活本就是我的心願,我寧願相信孩子現在生活得很快樂。雖然這種每個人都盼望得到的幸福會讓我徹底失去她,但我還是希望她過得好。孩子在群裏跟同學聊天討論伴郎伴娘的事情,她們談論的事情很詳細,還那麼煞有介事的,我一度相信孩子出嫁的消息是真實的。既然人家要出嫁了,那麼我的祝福相比之下就太無足輕重了,默默地看著他們熱烈的討論,我沒有言語。
接下來的日子就簡單多了,每天看些無關緊要的書,讀一兩篇智慧的文字,盡情的享受安閑的鄉村生活,時間顯得並沒有那麼漫長,漸漸的,孩子的影像在我的世界裏模糊不清了。來年就是龍年了,朋友們都忙著寫龍年心願,為了讓朋友們還記得我這人如今依然頑強地活著,於是我也加入到書寫龍年心願的行列。寫些什麼心願好呢?想來想去也沒什麼心願,還是無從下筆啊!不知怎的,看了一眼書桌邊的那本愛情詩詞。哦,是有一個心願。於是在我的龍年心願裏寫到:“願她安好!”寫下這個心願,估計沒人會在意吧!因為沒人知道我的心願。本來就是想向那些心愛的朋友們報一下平安罷了,也就沒想到過會有人回複。
一天上線到自己的空間空間看看,與我相關那一欄裏有一條回複,很久沒有人來我空間,這是誰啊?還想著到我空間轉轉。當我打開界麵的時候,腦子“轟”的一下就炸了。我的龍年心願回複欄中赫然寫道:“她過得並不好!”看到這句話,我整個人都癱倒在電腦桌前。記得這個留言ID是孩子曾經用過的一個小號,隻是不記得她是否依然再用這個號碼。不過,能懂我龍年心願的人應該就是她啊!不知過了多久,我一個人獨自走出家門,田野中淩冽的寒風依然呼嘯,它似乎並不理會這寒冷的空間裏還有一個傷心的人,不顧一切的用它冰冷的寒刀刺向我破碎的心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