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晚,月亮被層層疊疊的雲遮住,月光從縫隙裏漏出一星半點。

吉田清子坐在副駕駛座上,一旁的風見裕也開著車,在耳機裏對其他組員下達指令。

車子穩穩停在實驗大樓的下麵。這是一幢深灰色的大樓,隸屬一家非常有名的藥品公司。每一層都有不同的課題組進行實驗。

風見裕也和吉田清子對視一眼,下車走到實驗樓的大門前。樓內一片漆黑,沒有人的蹤影。大門的鎖可以從裏麵按一邊牆上的按鈕開,也可以從外麵用鑰匙打開

大門外的右側有一個保安室,吉田清子輕手輕腳地走到門口向內望,一個保安正在監控前打著盹。

吉田清子轉身向風見裕也點點頭,風見裕也蹲下掏出鐵絲往鎖孔裏扭了幾下,門輕輕“哢嚓”一聲打開了。風見裕也和吉田清子閃身進入屋內,都帶上了夜視儀。

根據其他人搜集的消息,永川琦玉在這家公司參與的是有關細胞的實驗研究,課題組位於三層。上了三層之後,吉田清子看了一眼一旁的。實驗室一層為了兩個部分,實驗區和辦公區。辦公區分為一個公共辦公區和兩個獨立辦公室。

她和風見裕也對視一眼,兩人分別走進一個辦公室。

吉田清子進門就感覺不對勁。許久沒進過人的房間裏,空氣中彌漫著灰塵。她忍不住輕輕嗆咳了一聲,又勉力壓抑住了。她環視房間,發覺這個辦公室至少幾個月沒有被使用了。一旁的櫃子裏本該塞滿文件的地方空空蕩蕩。

她沉默了一會兒,還是對這個房間進行搜索。遺憾的是她先前的判斷並沒有出錯,這裏並沒有留下什麼有價值的線索,直到她對辦公桌檢查時,手指在抽屜地下摸索了一番,意外碰到了一個圓形的東西,看樣子是被粘上去的。

她一愣,蹲下來從桌子地下往上看,仔細觀察著。

一陣寒意從她的脊背竄了上來,她一眼認出了那個小東西——竊聽器。

吉田清子的大腦飛速運轉起來,為什麼會有人在這個沒有用的辦公室放竊聽器?根據情報,這兩間辦公室分別歸屬於永川琦玉和她的副手,沒有一間是閑置的。出現這樣的情況隻有一種可能:永川琦玉或是她的副手並不在這家公司任職,這隻是一個煙霧彈,而這個竊聽器恐怕就是為了監測情況以便掩蓋真相。但要做到這種地步,恐怕公司也是她的同夥。

她不免慶幸自己和風間決定趁著夜色來查看,如果是白天來的話,在公司的阻撓下恐怕查不出什麼東西。

吉田清子保持著蹲在書桌下的姿勢,冷靜地思索著。她沉默片刻,拿出手機發消息問風間是否已經搜查完畢,並告訴了他自己發現了竊聽器。

風見很快回道:“保持鎮定,不要輕舉妄動。”他依照吉田清子的提示去檢查是否有竊聽器存在,但並沒有這東西的蹤影。櫃子裏的文件彰顯了主人的身份:這間辦公室由永川琦玉名義上的副手使用,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搜查完畢後,風見裕也悄悄退出了辦公室,走到吉田所在的辦公室,觀察四周發現沒有危險並且窗簾是關上的後,他打手勢示意吉田出來。

吉田清子輕手輕腳地起身,慢慢退出房間。

她和風見裕也心照不宣地對視一眼。雖然他們今天沒有獲得實質性的消息,但永川琦玉並不在這家公司已經透露出了許多信息。有竊聽器的存在,以防萬一,現在撤退是最好的選擇。

遠處的大樓樓頂,琴酒從狙擊鏡裏看著出現的人影,嘴角揚起露出牙齒。

他瞄準人影,扣下扳機。

吉田清子和風見裕也走到車前,突然,一股強烈的危機感在她腦海裏如驚雷般乍響,後頸處汗毛倒豎。

她迅速轉過頭,從後視鏡捕捉到一抹反光。

來不及多想,她把風見裕也撲向一邊:“小心!”

子彈從她的身側劃過狠狠撞在車窗上,玻璃頓時碎成蜘蛛網狀,碎片飛濺出來。有幾片紮進她的皮膚裏,她悶哼一聲。

風見裕也眼睛瞪大,愕然看著這一幕。電光火石間,他扯著吉田清子一起跳向一旁的草叢,吉田清子在草叢裏猛地趴下,是一個標準的臥倒姿勢。

果然,就在他們臥倒的下一秒,另一發子彈呼嘯而至,擊中了油箱。伴隨著一聲巨響,車尾瞬間爆炸,熊熊烈火迅速蔓延。

保安室中的保安被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驚醒,愕然地走出門看著燃燒的車子。

琴酒麵色陰沉,殺意在眼底翻湧。他哼笑一聲,拿起一旁的遙控器按下。

三樓的實驗室轟然爆炸,火舌迅速吞沒了整個大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