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監戰戰兢兢將事情經過說了。
“陛下懷疑德妃和二公主有染,命人將二公主吊在城門口,隨後將德妃帶來這處私牢,打算閹了他...德妃被陛下激怒,想要殺害陛下,突然闖進來一夥蒙麵殺手,混亂中,德妃挾持了陛下,兩人不知所蹤...”
宴勝男聽完,眸光驟然一沉:“荒唐,太荒唐了!如果不是我突然返回,陛下準備把三公主吊到死?”
“吊死了二公主,送誰去和親?三公主嗎!身為一國之君整日不思進取,心眼比針小,隻知貪玩享樂,甚至在宮外修建這麼一處私牢!”
聽到“和親”二字,氣質恬淡的三公主宴洳雪垂下眼瞼,譏諷的彎了彎唇。
發泄完怒火,宴勝男眸光這才落向侍衛:“安排人手搜尋陛下的下落,還有,將關內侯府一幹人等悉數打入死牢!”
...
甩掉殺手後,宴芝氣喘籲籲休息好久,宕機的大腦才重新恢複運轉,霎時手上,脖子上一陣火辣辣的刺痛。
一摸全是血...
宴芝渾身肥肉劇顫,委屈的望向罪魁禍首,卻見落夕痕頹然靠在樹幹前,雙眼緊閉,俊臉慘白如紙。
“喂...你死了沒啊?”
她可沒忘記對方的惡行,往後退了又退,間隔老遠才警惕的問了一句。
樹下,落夕痕眼簾慢慢挑開,將她打量了一遍,昏君身上衣物髒汙看不出原有的顏色,脖子上,手上血肉模糊,他僅看了一眼,便麵無表情的收回目光,繼續閉目養神。
宴芝注意到他胸前衣衫被紫黑色的鮮血暈染了大片,一條刀口又深又長。
訝道:“你中毒了,你還好吧?”
落夕痕眼前陣陣發黑,額頭泛出細密的冷汗,即便如此,仍不忘譏嘲冷笑。
“我若死了,陛下不就正好自由了。”
你說的沒錯,可是...宴芝舉目四望,樹林影影綽綽,指不定打哪冒出個黑衣蒙麵殺手,失去他這個保鏢,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小女子豈不成了殺手砧板上的肉...
她咬了咬牙,小心翼翼挪過去:“那個,要不,暫時和解吧。”
落夕痕偏頭看她。
宴芝強行擠出一抹笑容:“在生死麵前其它都是小事,而且我是你的人質...”
“所以?”落夕痕清潤的聲音夾雜著一絲輕蔑。
宴芝心裏犯起嘀咕,好歹我也是一國之君,幹嘛這麼瞧不起我,這皇帝怕不是個萬人嫌吧。
“你得保證我的安全...”
落夕痕目光落在她臉上,幽幽暗暗,良久,輕輕一笑,宴芝不明所以,便聽他道。
“想不到陛下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很稀奇。不過陛下說的沒錯,生死麵前,其它皆為小事。”
“那就,暫時和解。”宴芝高興地將他扶起,攙扶著他沿著蜿蜒小路蹣跚前進,走了一段,忽然臉上一涼,天際下起雨來。
兩人全身轉眼濕透,濕漉漉的衣服緊緊貼在身上,說不出的潮濕難受。
宴芝不禁看向落夕痕,眉間升起一縷擔憂。
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淋完這場雨,在沒有得到有效救治的情況下肯定會危及到生命。
正當她無計可施,為此發愁之時,忽地發現前方蔥鬱草木中掩著一座廢棄的廟宇。
宴芝大喜過望,拉著落夕痕上前。
破廟沒有大門,隔著雨幕隱約望見裏頭人影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