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我來解決,你不要沾手。”梁訓格外嚴肅。

“好。”宋緣沒有逞強。

她畢竟剛剛進入這個圈子,有些事不是光靠腦袋就能想明白的,有些坑也不是時時警惕就踩不了的。

所謂術業有專攻,強行加入隻會成為阻力。

不過她還是將金染溪和張泊璽合作的事告訴梁訓,或許,梁訓能從中找到合適的契機。

雖然她自己不願意和張泊璽合作,但還是很樂於讓梁訓從中借力。

梁訓聽完,思考了一番,說:“我知道了。”

宋緣想起他說病好了就要回去工作,便問:“你什麼時候出國?”

“年底必須要過去一趟,過年期間可能會回來,也可能不回。你放心,我一定把事情辦好了再走。”梁訓以為宋緣擔心他時間不夠,辦不好事,便保證道。

宋緣卻又問:“梁家的東西你不要了嗎?你常年在國外,就不怕被梁謙截胡?”

梁訓失笑:“你想什麼呢!該是我的,誰也拿不走!至於梁謙,雖然與你我不同母,但他也姓梁,一點不給他不現實。但你說的‘截胡’絕對不存在。我人雖在國外,身上還兼集團的職務呢!”

說完,梁訓忍不住揉了揉宋緣的頭:“我隻是生病,不是變傻。”

宋緣理了理沒怎麼亂的頭發,眉頭微皺,有點不開心:“我快25歲了,不是5歲,別動我頭發!”

梁訓則滿臉受傷:“對不起。”

“你為什麼會選擇出國發展?”宋緣轉移話題。

梁訓卻沉默了。

“有故事啊?”宋緣察覺到了梁訓的眼神變化。

梁訓輕歎了一聲,眼睫下垂,看著茶幾上的杯子,緩緩道:“因為別扭吧。”

宋緣默默端起陶瓷杯喝了一口茶,等待下文。

“爸一直都很寵愛詩詩,我也很疼愛她。我覺得我有責任代替媽照顧好妹妹,我會跟她講很多關於媽媽的故事。我想讓她知道,我們的母親是個很好的人,關阿姨再好,好不過親媽。”

宋緣輕聲說:“你是個好兒子、好哥哥。”

“但後來,我無意間聽見爸教導她,讓她不要做媽那樣的女人。”梁訓陷入回憶。

那時候,梁詩還很年幼,她不理解:“那我要做什麼樣的人?”

梁景山說的是“女人”,梁詩說的是“人”,二人的視角完全不同。

“大概像你君阿姨一樣。”梁景山說著,就開始列舉君有信的優點來。

說得多了,梁詩也更加不理解了:“君阿姨那麼好,爸爸為什麼不和君阿姨結婚,反而要和媽媽結婚呢?”

“因為你君阿姨不適合做妻子,但她是個很出色的女人。爸爸不希望你像媽媽一樣,是一個囿於家庭的小女人,你應該像君阿姨一樣,擁有獨立的思維,有為之拚搏的夢想,有不怕失敗的堅韌,要比男孩子還要出色!”

小小的梁詩似懂非懂。

門後的梁訓卻將成績單揉作一團。

他知道爸爸的話是對的,可作為被批判者的孩子,梁訓很難去堅持理性。

他就是覺得不舒服。

他無法接受,自己心中近乎完美的母親,在父親口中隻是一個囿於家庭的小女人。

那一刻,他終於意識到,梁家隻有自己還愛著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