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長劍依然懸在長桌前,冷漠的注視著世事的變幻,亙古不變。
仿佛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又仿佛過了好多年。
天空中閃過一顆藍色的星球,在星空中如幻影一樣放大,逐漸顯現了蕭晗所熟悉的山川地貌,冰雪河流,那正是夏西與蒙奴的交界地,蠻荒的北疆大地。
蒼翠的山穀中萬劍林立,一大片黑色的身影如幽靈般飄蕩在山穀當中,將兩個熟悉的身影團團圍住,正是岑霜和西門九天。
兩人都很狼狽,衣衫襤褸,腳步蹣跚,行動緩慢,顯然都受了不輕的傷。
西門九天祭起搖光,奮起餘威,一片劍光閃爍,將他和岑霜護在當中。
他的忽的大喝一聲:“蕭晗,你再不出來,老子就要支撐不住了!”
岑霜的嘴角掛著一絲鮮血,顯得分外殷紅妖豔,她眼光渙散,低聲喃喃自語:“大哥,你到底在哪了呢?”
佳人囈語似曾相識,蕭晗忽的覺得心很疼,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心中破裂了。
握在蕭晗手中的“劍心”像是感覺到了他的心意,發出一道乳白色的光芒,將他緊緊環繞。
蕭晗隻覺得身子一輕,下一瞬間已經站在了岑霜身前。
沸騰的熱血在蕭晗胸膛中燃燒,就像老頭子離開時那樣,不過這次卻沒有恨,隻有一種如山般的決心在心中滋長。
君為鬆柏,我為青山;青山不倒,鬆柏永存。
蕭晗右手中的迷你小劍也和他的決心一樣不斷的滋長,呼吸間變作一把七尺多長的乳白色光劍,光芒四射,將夜色籠罩的劍墓,照耀的如同白晝一樣。
四周幽靈般的黑色身影,被光劍的光芒所驚,像是潮水一樣退開一圈。
西門九天的壓力大減,他驚喜的喊道:“蕭晗?”
西門九天眼睛微眯,凝視著蕭晗的側臉,有些疑惑:眼前的人明明是蕭晗,可他的氣質卻與三天前大不相同,渾身上下竟然充滿了淩然的王者之氣,如山如嶽,讓人不由得生出頂禮膜拜之感。
難道真如前輩所說,此人必將立於億萬人之上?
岑霜並沒有西門九天那麼多的疑惑,她隻是僅僅抓住蕭晗的衣襟,覺得此生再無什麼可怕的了。
蕭晗並沒有注意到岑霜兩人的反應,他此時心無雜念,覺得自己好像與手中的長劍融為了一體,劍就是他,他就是劍,同樣毫不動搖的決心,同樣鐵的信念。
恍惚間,他仿佛立於山之巔,渾身充滿了力量,有信心可以掃除任何苦難。
蕭晗信念一動,乳白色長劍自他手中淩空而起,與他心念相通。
他舉手向四周一劃,大喝一聲:“去!”
白光四射,天地間一片耀眼的光芒,如初生的太陽般,一掃四周的黑暗。
近處的黑影如驕陽下的積雪般消融蒸發,遠處的黑影如潮水般洶湧而去,就像他們洶湧而來一樣,瞬息間退的幹幹淨淨。
清風微拂,山穀重歸沉寂,就像他們從來沒有來過一樣。
黎明前的最後一絲黑暗淡去,東方的天際出現第一縷陽光。
天,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