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對知行學院和馬晟的誇獎,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孟盛與其家人,連扯出一個笑來也覺勉強,明明身處熱鬧的人群當中,卻倍感冷清。
宴會上的這一場比試,隨著各府各家的人回去,不斷向外擴散,被添油加醋的講來講去。
開春的時候,話傳來傳去,就變成了:國子監的學生不如知行學院的學生,國子監培養的都是隻會讀書的酸腐,而知行學院培養的才是德才兼備的人。
這麼一番傳言,令國子監的讀書人與官員都極為不滿。
千百年來國子監一直是讀書人心中的聖地,是彙聚全國各地優秀讀書人的地方。
知行學院才開了幾年,怎麼敢大言不慚的說,國子監是培養酸腐的地方,它自己才是德才兼備的人才彙聚之地?
國子監學子們,一部分人覺得此種言行實在荒謬可笑,國子監的實力與地位,根本不需要證明。知行學院說這些是自取其辱。
而大部分的讀書人則覺得知行學院的學生實在是不知天高地厚,張狂的過了頭,理應用實力和成績讓知行學院的學生知道知道什麼叫做底蘊!
國子監的官員們承認知行學院張夫子確實強悍,教學方法也別具一格。但踩著國子監,揚自己學院的名聲,實在過分!
他們決定找張梓若好好說道說道。
而張梓若一聽別人樂滋滋的給她講比試的事 以及眾人對知行學院的誇讚,心中咯噔一響。
哪有這麼誇獎的?這麼踩一捧一,終究要自我反噬的!這不是把整個國子監都豎立成了自己學院的敵人嗎?
是誰在捧殺我學院?!學生們不會都被捧飄吧?
她回學院以後,找到馬晟,詢問事情經過,以及馬晟的想法。
馬晟對此有著明確的認知,“我其實不過是占著咱們學院有實踐課的便宜,所以在實務策論這方麵比他更強。
但若論經義文章,我是比不過他的。他的功底要比我深厚許多。國子監,從來是不容小覷的。
院長,外麵的傳言都是他們亂傳的。我原話根本不是這麼說的!
我是說咱們學院培養德才兼備的人,但我沒說是國子監培養的是隻會讀書的酸腐!”
張梓若拍拍他的肩膀,“我明白。傳言就是這樣,傳著傳著就扭曲了本意,變了模樣。
現在你恐怕要上新的一節實踐課了,如何消除傳言帶來的影響?如何把這種影響由負麵變為正麵?”
馬晟目光熠熠:“我一定會上好這節課的!”
“好!”張梓若和他商議一番,讓他去當耳報神,不僅要探聽自己班中同學的心態變化,以及對此事的認知,更要通過公孫朝去了解,被百姓們捧得高高的三班同學的心理狀態、最近的言行舉止。
有沒有飄?有沒有覺得自己無所不能?
馬晟興致勃勃的玩角色扮演去了。
張梓若召開夫子會議,讓大家一定注意各班學生的學習態度,言行舉止,一定要讓學生們戒驕戒躁,擺平心態,認識自我。
另外,她自己在給學生上課時,以及下課之餘,也著重對學生們進行觀察。
結合她自己的觀察、馬晟的反饋、各班夫子的彙報,張梓若不得不承認,學院的學生有人已經被捧飄了,尤其是三班的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