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華又開始說起程夫子擔任評委時的熱鬧,以及有意思的事情。
“行了。”知府不耐煩聽他說這些有的沒的,“你先回去吧。”
“是。”餘華施禮告辭。
出了高大的府邸,餘華回望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的匾額,心中一陣蒼涼。
此行怕是招了知府的厭惡了,等他回去向二兄告罪,便親自帶禮去求通判高抬貴手。
餘攸不讓他剛出知府府邸大門,就去通判府上。
他爹兩邊都不沾,兩方都不幫,惹得兩方都沒有好感。如今拜了這個,又去拜那個,隻會更惹人厭惡,一方也落不了好。
“那怎麼辦?”餘華沮喪不安。
餘攸:“別慌,我找找別的路子。”
幾日後,餘華的父親完好歸來。餘攸滿麵喜色地說要為餘華操辦定親事宜。
“定、定親?”餘華滿目驚愕。
“沒錯,定親。知府大人和知府夫人都相中了你。你小子,平日看著不聲不響,關鍵時候表現不錯!你那首寫花瓣酥的詩,聽說很得佳人青睞。”
佳人?餘華白淨的臉上跟漲潮似的,湧上一層又一層的紅。
“兄長,知府大人有另說什麼嗎?有說關於河灣村的事嗎?”
餘攸點頭,“有。等定了親,知府的妻女,以及前妻生的兒子,及他兒子的孩子,也就是知府的孫子會與你一同前去河灣村。”
餘父叮囑他,“到時候機靈點,多長點眼色,把事情都給安排妥當。你多帶點銀兩過去,該花的一定要花。”
“不是,跟我去河灣村?”餘華不解,“他們是要去找程夫子嗎?程夫子不在河灣村啊!”
“不在嗎?程大人回府城一趟後,便又帶人出遠門了。大家都不知道他去了哪裏。我接到你的信件,還以為程大人一直在河灣村呢!”
“沒有!沒有!隻有他的徒弟燕飛燕公子在河灣村。”
餘父沉吟,“既如此,我去和知府說一聲,免得他們空跑一趟,遷怒於你。”
餘華:“爹,我和你一起去!”
……
一行車隊從府城出發。餘華騎著馬,目不斜視地走在隊伍中央。他身旁是同樣騎著馬的知府的兒子——寧旭。
他們身後分別是知府夫人和女兒的馬車;寧旭親眷的馬車;他家的馬車。還有得臉的仆從,比如寧旭兒子的奶娘和丫鬟,所乘坐的車輛,再之後是裝著衣物、吃穿器具的車輛。
隊伍最前方是餘府的仆從和護衛,負責帶路和警戒。側邊是寧府的仆從和護衛,一路負責安全,隨時照顧主子。
從府城到雲縣,再去往河灣村。一路上,繁華熱鬧漸漸遠去,景致越來越單調,屋舍越來越稀疏矮小。周圍的一切都顯得越來越偏僻荒涼。
寧旭兒子哭鬧著要回家,“我不要在這個破地方!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馬車裏傳來寧旭妻子哄孩子的聲音,“很快就到了。要是坐車坐累了,我們就下去走走。”
“我不去,我要回家!”孩子執拗的很,哭鬧聲震天響。
“閉嘴!”寧旭一聲高喝,訓斥道,“誰教你如此哭鬧!你的禮儀規矩都學到哪裏去了!”
馬車裏傳出一聲哭嗝兒,漸漸變成了隱隱的啜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