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收,實乃一年之大事,果然人人操心!看葉子娘奔跑的速度,不參加個田徑隊實在可惜了。

張梓若暗自感歎一聲,和沈明珠配合打麥子。見沈明珠臉色發紅,汗流浹背,她喊道:“別忙了,歇會兒吧。”

她將打過的麥稈抱到樹下,鋪出一片地方,直接坐在麥秸稈上,摘下頭頂的草帽,一下一下的扇著。

沈明珠猶豫地瞅瞅麥稈堆,四下環視。然後在一塊大石頭上鋪上帕子,理好衣襟,緩緩坐下。轉眼就彈了起來,臉色通紅。

張梓若輕笑一聲:“石頭曬了那麼久,肯定發燙。你那一個薄薄的絲帕能頂什麼事?”

沈明珠抿抿唇,撿起帕子,蓮步輕移,在張梓若身邊緩緩坐下。

“謝謝。”

“不必道謝。”張梓若靠在樹上,閉目養神,“活兒幹得不錯。”

沈明珠櫻唇微揚,也學著她的樣子,緩緩放鬆身體,靠到樹上。頭頂的帷帽撞到了樹幹,沈明珠幹脆取下帷帽,抱在懷中。她輕輕靠在樹幹上,仰頭望向天空。

上方是青翠茂盛的梧桐葉,知了不知躲在哪裏,一聲又一聲高亢熱情地歌頌著夏天。

從翠綠的梧桐葉間,可以看到蔚藍的天空和絲絲流淌的白雲。

坐在樹蔭下,天氣似乎沒有那麼炎熱了。聽著熱鬧的蟬鳴,心竟然漸漸變得寧靜。

兩人誰也沒有說話。一個閉目養神,一個抬頭看天。

一隻燕子飛過天空。幾隻麻雀落在打穀場上,嘰嘰喳喳地叫著,低頭啄食麥子。

張梓若起身,揮著草帽驅趕麻雀,“去!去!”

麻雀撲棱棱飛走了。

張梓若也不再休息,抱了一捆麥子過來,繼續打麥子。

沈明珠也跟著起身,戴上帷帽,別好麵紗,繼續搬運。

打穀機又“刺棱棱”響了起來。

“咕輪輪”有村民拉著整車的麥子過來,呼呼啦啦把麥子卸在自家麥堆上。

“張夫子,這個打穀機看起來可真方便啊!我能來試試嗎?”

“行啊!”張梓若把踩踏的工作交給她,自己則和沈明珠一起搬運麥子。

搬過來就拿住麥杆,放到滾筒上,一麵打完,翻個麵繼續打。兩麵打完,就把麥稈扔到一旁。

旁邊的村民不住地看她和沈明珠,張張嘴又閉上。

張梓若扔掉手中的麥稈,沉聲提醒:“看著點,別掛到手!算了,你去拉麥子,我來吧。”

村民不好意思,“我把手裏這一束打完。”

張梓若重新接管了踏板,村民把麥杆放置在一旁。和她打聲招呼,拉上板車,回頭再看她和沈明珠兩眼,飛快地朝麥田跑去。

不久,打穀場卸麥子的板車一輛接一輛的回來。

每次回來的人都各不相同。每個回來的人都要嚐試用一下打穀機。每個人使用時和臨走時的眼神還都特別奇怪。

張梓若見他們不認真,就把他們一個個趕走回去拉麥子。這些家夥臨走的時候,還衝著她微微搖頭,一副恨鐵不成鋼,或了然的模樣。

張梓若:這是怎麼了?一個個腦袋都曬得不好使了?

前一個人拉著板車走了沒多久,沈明珠的丫鬟也跑過來了。她一見勞作的沈明珠就忍不住流淚,“小姐!”

沈明珠笑道:“哭什麼?”

“小姐,你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