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舉人的心情在短短的時間內經曆了巨大的起伏。
他讓鄉親們複習方才所講內容,自己勉強維持著沉穩的腳步離開了講學台。
方才同鄉親們一樣肅穆聽課的於越,這會兒露了原形,調侃道:“夫子為何奔走?”
林舉人扶額歎道:“講學不易,講學不易啊!”
張梓若忍俊不禁,“林夫子比唐僧還要受歡迎。”
林舉人擺手,“不敢當、不敢當。
論作詩的靈氣,我不如於弟。
論才華,我不如春回兄。
春回兄——”
他有意推舉燕飛講學。
燕飛卻望向張梓若:“不知今日是否有幸能夠聽張夫子一堂課?”
林舉人欣喜道:“不若張夫子也講詩,如此一來,便能互相學習,取長補短。”
於越擊掌而笑:“大善!我早就想來聽課,直拖到今日才有機會。
還請張夫子成全我們!”
於越笑嘻嘻地作揖行禮。
張梓若搖頭笑道:“我不擅長做詩,講詩也平平。
在你們麵前講詩,無異於班門弄斧。你們若聽了,怕要笑我。”
“怎會?”
……
前排的學生群裏,顧雲淮走位靈巧,不知不覺地到了最靠近幾人的位置。
和同學們站在一起,看起來像是在互相討論,漂亮的眼睛卻時不時地瞧向張梓若幾人。
張梓若有意為村中多找幾位老師,林舉人三人就是優秀的可多得的人才!
見他們都想要聽自己講詩,張梓若也不忸怩,隻提前說聲自己不擅長,便登上了台。
“啪啪啪啪……”
她尚未開口,鄉親們就已經熱情洋溢地鼓起了掌。
於越感慨道:“看來張娘子在村中聲望極高。”
林舉人望著台上衣袂飄飄的身影,點頭說道:
“講學方知其不易。
身懷大義且踐行,合該受到這般的敬重!”
燕飛如晴空下的一座冰峰,不言不語,隻沉靜地聽張梓若講課。
“其實,詩這一塊,林夫子已經講得很清楚了。我就來說一些邊邊角角的東西。”
“詩歌是內心情感的抒發與表達。
我們的作品和詩人有很大的區別,就在於表達。
我們做詩用的詞彙和我們平日裏說的話,沒什麼兩樣,淺顯直白。
而我們去讀詩的時候,就會發現,裏麵有著一種含蓄之美,字詞之美。”
“就像我想死你了和一日不見如三秋兮嗎?”
沈河舉手提問。
張梓若笑道:“沒錯,這就是很直觀的表達效果的比較。
你找的這個例子很好,非常恰當!”
沈河愉快地笑了起來。
就說自己在做詩上是有點天賦和悟性的嘛!
“孔老夫子說,不學詩,無以言。不學詩,就不會說話。
這句話讓人很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