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比賽就像是脫肛的野馬,朝著打油詩的方向一路狂奔。
族老們已經痛苦地開始摸索尋找拐杖了。
連身體硬朗、向來慈和的裏正,都想找根棍兒過來。
張梓若連忙緊一緊比賽的韁繩,調轉方向,進行控場。
“大家創作興致高昂,這是好事!說明大家都很有創新精神!
但是,咱這個比賽,是為了讓大家學到更多的知識。
你們有沒有發現自己的總分不夠高?知道為什麼嗎?”
“發現了!”
“為啥我們的分數沒有沈河高?”
上台發表詩作的鄉親們都覺得自己不比別人差,七嘴八舌的表示抗議。
“是不是評委聽多了詩,就像野菜吃多了,感覺都是一股子草味兒一樣,分不出好壞了?”
“說不定他們作詩還沒我們好呢!怎麼給我們打分?”
“就是!萬一評委不懂,不曉得我詩好怎麼辦?”
“你詩好?!”
一位王氏族老再也忍不住,一聲發自內心的獅吼,震耳欲聾!
拐杖“墩!墩!墩!”大力搗著木台。
“你作的那是啥詩?啥豬肉白花花?!
老頭子我再沒文化,也曉得詩不是這樣寫的!”
他喘一口氣,撥開給他順氣的小輩,喝道:
“這樣作詩,誰不會?
我也給你們念一首!
先教你們學個啥!”
他拄著拐杖,大概是出於被折磨的痛苦與憤懣,三條腿倒騰地飛快,騰騰騰到了台中。
接過張梓若遞來的木炭,在牆壁的空白處寫下碩大一個字“啥”!
鄉親們瞪大了眼睛。
這個字兒咋作詩?
王族老才不管他們的疑惑,按部就班地講了這個字的演變和含義。
然後,環視全場,中氣十足道:
“我也作一首詩,念給你們聽!”
“啥啥啥!
你們的詩是個啥!
老朽活到八十八!
今因你詩被氣殺!”
“哈哈哈哈哈………”
這首評委之作傳到後方,大家都笑得前俯後仰。
上台發表了詩作的人撓撓臉頰,“族老年紀大了,諷刺人的功夫也見長。”
“這不是想著沈河都能得那麼高的分,我們上去興許也能!
得不了《論語》,還不能得點布,或者贏個九齒釘耙?”
沈河連連擺手,“誒,咱們可不一樣!
我可是第一個上去作詩的,張夫子和小夫子可都誇我作的詩好!”
沈河忙著澄清,自己不在氣殺族老的範圍內。
台上裏正和其他族老們也笑成一團。
“老哥哥,你這詩也夠促狹的!”
王族老笑道:“這些臭小子們,不殺殺他們的威風,還以為自己都是個能人呢!
張夫子,你繼續說。
咱這講學大賽按照你說的章程走!”
張梓若謝過族老幫忙,笑盈盈地主持控場。
“大家聽了這麼多詩,是不是有些奇怪——為什麼咱們做的詩和詩人念的都不一樣?
因為作詩也是有一定規格和要求的。
相關的內容咱們放在月底,比賽結束後再講。
先說我們的比賽啊,大家上來一次講一個字,還是少了點!
咱們學了那麼多東西,難道就沒有其他的可以講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