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小反派的疑問,張梓若搪塞了過去。
顧雲淮側首瞧她一眼,垂下眼眸,麵上不喜不怒,隻眸光微涼。
張梓若東市買布,西市買衣,南市買墨,北市買牛筋與皮。
顧雲淮不遠不近的跟在她後麵。
每每張梓若問他意見,顧雲淮回答地中規中矩,態度冷淡疏離。
張梓若拎著要買的農具在地上墩了墩,隨口問道:“怎麼突然就不高興了?”
顧雲淮淡淡道:“沒有。”
“這還沒有?”張梓若失笑。
她捏捏小反派的臉頰,“有事就說,別放心裏。不然,別人不知道,隻有自己生悶氣。”
“來,快說說!”
顧雲淮扭頭,“不是該走了嗎?”
張梓若拎住他的衣領,把他轉過來,抱到半空中,往上舉了舉。
“有誤會,我從不讓它過夜!”
“這就把你的心事給抖出來!”
張梓若抱住顧雲淮,如倒麵袋子似的,輕輕抖了抖。
“出來!出來!快出來!”
顧雲淮氣也不是,不氣也不是,按住她的手,又氣又笑。
“這麼多人看著,快放我下來!”
“不放。”張梓若笑問,“說不說?不說我就接著抖了!”
“嘿!嘿!嘿!抖一抖,抖出愁!抖兩抖,地上瞅!抖三抖……”
張梓若笑吟吟地即興發揮。
鐵匠鋪子裏的師傅和學徒,邊咣咣咣打鐵,邊望著他們直樂。
行人也時不時朝他們投來好奇或異樣的目光。
顧雲淮麵上染上一層薄紅,羞惱道:“你再不放我下來,不跟你說了!”
張梓若笑盈盈的把他放到地上,“要是不好意思,就悄悄跟我說。”
她附耳過來。
顧雲淮退後一步,隻說道:“這裏人多,等回家說。”
張梓若不得不感慨,小反派可真是能忍。
要是她心中不愉快,遇到傾訴的機會,一定迫不及待,滔滔不絕,說個痛快才行。
等兩人回到家,在張梓若的追問之下,顧雲淮終於吐出了心中的不滿。
“我對你無隱瞞,你卻騙我。”
張梓若叫冤:“我哪裏騙你了?”
“我問你的老師既然被尊稱為華子,為什麼聲名不顯?
你說他隻追求桃花源,從不顯露學問。
既不顯露學問,別人又怎麼可能尊稱他為華子?”
顧雲淮直直地盯著張梓若,清冷的眸中如有火焰跳動,明亮銳利,帶著逼人的灼意。
“原來是為這個。”
張梓若摸摸鼻子,剛組織語言要回答。
顧雲淮目光發冷,臉上也帶了兩分怒意。
“你又準備騙我!”
“若不想說就算了,我也不稀罕聽你的謊言!”
張梓若按住要起身的他,“好好,給你說實話。”
顧雲淮從容落座,沉靜的等著她的答案。
“她叫華子,不是因為別人的尊稱。而是因為她是華夏的子女,所以叫做華子。”
顧雲淮敏銳地問道:“華夏是個人嗎?”
張梓若笑道:“不是,她說是一個地方。”
顧雲淮點點頭,熠熠目光從她身上掃過,再沒多問。
張梓若捏住他的臉頰,輕輕往兩邊扯。
“就這點事也值得你生氣?小氣包兒。”
“明明是你騙我!我不喜歡別人騙我,尤其是你!”
顧雲淮抓著她的手,目含指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