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園後院。
輪椅停在長廊裏麵,長廊下是兩排擺放整齊的花花草草,榮狄一手拿著澆花的水壺,一手推著輪椅,細心的給花草澆了水。
“二爺——”
福林進了後院,就直接朝著他走過來,壓低聲音附上了他的耳朵低語了一句。
放下手裏的澆花水壺,榮狄抬起頭,微微一愣,“有這種事?”
福林慎重的點了點頭。
半晌,榮狄才嗤笑了一聲,擺了擺手道,“走,去來鳳茶樓坐坐。”
“是,二爺。”福林繞到他的身後,推過他的輪椅,緩緩的離開長廊。
……
大世界賭場。
樓下喧囂的聲音絲毫影響不了樓上的寧靜,下午的時候,榮琛都喜歡泡一壺茶,坐在窗邊的藤椅上,欣賞著外麵車水馬龍的世界,也是難得的愜意。
隻不過,今日這份愜意又被某些不請自來的人給攪擾了。
彎腰拿了杯子,譚肇仰頭把茶水喝了個精光,一個淩厲的轉身在他旁邊的位置上坐了下來,側臉饒有興致的盯著榮琛。
“怎麼?譚先生又閑的無事可做了?”榮琛呷了一口茶水,不緊不慢的開口。
“這麼些日子不見,你就沒什麼話要跟我說的?”譚肇看他還真憋得住,不禁鬱悶起來。
“你想聽什麼?”榮琛輕笑一聲。
“哎,你知不知道,現在外麵都傳遍了。說一向不近女色的榮四爺在榮園裏養了個如花似玉的小美人。”譚肇的目光赤裸裸的看著他,嘖嘖有聲,“我還真是好奇,顧小貝那丫頭真是能耐,連軍情處的人都找上門了?”
放下茶盞,榮琛皺了皺眉,輕籲了一口氣。
他也知道,上回在榮園的事情肯定瞞不住,估計用不了多久,上海灘大多數人便知道顧小貝跟他的關係了。
“哎,我跟你說話呢。別裝聾作啞啊。”譚肇不滿他的沉默,開始出聲抗議。
“怎麼?你自己的爛攤子處理好了,就來操心我?”男人眉頭一擰,一臉的不快。
“我那都是雞毛蒜皮的小事兒……”
“我倒是有件事想跟你說來著。回頭,你給我告訴許紹洋一聲,讓他收斂一點!在北平學的那些彎彎繞繞的,不要教壞了顧小貝!”
想起這回事,榮琛就格外的不自在。
要不是顧小貝那個古靈精怪的腦袋裏麵裝的東西太多,也不會隔三差五的給他惹麻煩。
“許安達教子無方,關老子屁事。”譚肇陰險的笑出聲來,“看不出來顧小貝這丫頭還是個進步青年。”
“……”
“對,對。我想起來來,上回還攪和到學生運動裏麵去了,對吧。”譚肇拍了拍大腿,一副了然於胸的模樣。
榮琛冷眼睥睨著他,“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問問你,上回我去香港,顧小貝出了事,怎麼不幫我出麵解決一下?”
“這你可真不能怪我。當時七月跟我鬧離家出走,我也自己抽不開身,想著巡捕房的人也不敢把她怎樣,一時之間就給忘了。”
譚肇歉意的笑了笑。
榮琛翻了個白眼,也是拿他沒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