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謝文俊前世的記憶裏,1997年在許多工人口中是一個實實在在的“下崗年”,這一年從工作崗位上回到家裏並失去收入的勞動者不計其數,深化國有企業改革,規範破產,鼓勵兼並的口號越來越高,同時也增加了一個新的社會問題,解決下崗職工的生活和再就業的問題。
林溪市的整體私營經濟起步較晚,較全國來說排名比較靠後,所以對國有經濟體製依賴較大,國有企業占整個林溪市GDP的比重相當大,所以這下崗潮對於林溪的影響也相當的大,這下崗一出,林溪市成千上萬的國有企業職工便隻有回家這一條路,所以鄭剛家裏大部分親戚都成為了下崗工人,也屬正常。
鄭剛的家庭其實也是林溪市千家萬戶的一個縮影,既然鄭剛家裏都出現了如此多的下崗工人,那用不了多長時間,成千上萬的失業大軍就會充斥於整個林溪市,再加上亞洲金融風暴的影響,那一係列連動起來的社會負麵效應將會越來越嚴重,謝文俊心想為何蝴蝶效應不能把這些很不好的事情給效應沒了呢。
作為林溪市私營經濟的領頭羊,謝文俊感覺自己肩上有一份無形的社會責任,不僅是自己,謝文俊感覺所有的私營企業都應該把下崗職工再就業這個社會問題當作一個自己的問題來看待,這樣一來才能更有效的為加快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製改革做出貢獻,同時也可以為私營企業創造出一個更為良好的投資環境。
不過這僅僅隻是謝文俊一廂情願的想法,不過即使是一廂情願,謝文俊也願意做個帶頭人,幫助政府解決一部分下崗工人再就業,隻有自己先帶了頭,才會有更多的人投身於其中。
既然有這種想法,眼前就有一檔子事需要謝文俊幫忙解決,謝文俊摟著鄭剛肩膀,安慰道:“這學可千萬不能綴,繼續上下去,回頭我讓我爸和鄭叔他們聊一聊,他們是老朋友了,好說話,沒有過不去的坎,鄭叔他們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好好上學。”
鄭剛歎了一口氣:“小俊,我知道你想幹什麼,可你知道我爸那爆脾氣,他不會接受別人恩惠的。”
“什麼狗屁恩惠,”謝文俊笑罵道,“你丫忒俗,俗不可耐,跟我在一起那麼久怎麼還有這種庸俗想法,你爸你媽搞了那麼多年的生意難道全靠運氣,一點本事沒有?既然有本事,憑自己的雙手和腦袋掙飯吃,誰欠誰了?這叫什麼恩惠,你這頭豬。”
鄭剛笑了笑:“你總是有理,可我爸不會這麼想的。”
“誰說不會,你爸雖然脾氣爆點,可也是一條漢子,沒你那麼多花花想法,再說了……”謝文俊笑了笑,“他要跟你一樣鑽牛角尖的話那我……我去罵他,罵醒他,嗬嗬。”
“你?就憑你?”鄭剛搗鼓了謝文俊一拳,笑道,“你丫別被我爸踹死,哈哈,你可別忘了,他從小就練詠春呐。”
“就你丫這樣才討你爸踹呢,我這種人才,你爸欣賞都來不及,哪會踹死,”謝文俊笑道,“走吧,回學校,你給我記住,好好上學,要再想什麼綴學的事你給我等好了,不用你爸出手,我就先把你踹個半死。”
回到學校謝文俊就給老爸謝清強打了個電話,把鄭老三家裏的事情跟他細說了一下,讓老爸去跟他談一談,把鄭老三他們一家子連同下了崗的親戚朋友全攬到水廠來幫忙,反正水廠的人員缺口一直很大,粗活細活多不勝數,人事部門的招聘活動從來就沒間歇過,誰適合幹什麼就把誰安排到什麼位置就行了,順便再讓林溪山泉水廠的人事部門以後在招聘的過程中盡量把國有企業的下崗職工放到首位,應聘人員隻要條件一樣,能力相當,那下崗職工就享有優先權。
這樣做對整個林溪市的下崗職工再就業安排問題僅僅隻能起到杯水車薪的作用,成千上萬的下崗職工僅僅憑一個水廠是根本容納不下的,一百個一千個一萬個水廠還差不多,雖然謝文俊沒有責任,沒有義務,也沒有能力去做這樣的事,但還是得盡自己最大的努力,把這一社會問題實實在在的幫政府解決掉一部分,這樣一來就需要更多的企業來消化這一部分下崗職工。
這個問題謝文俊考慮過,現在政府不是大力提倡規範破產,鼓勵兼並,大力促進優勢企業兼並劣勢企業麼,這樣一來就為林溪山泉水廠創造了一個良好的大魚吃小魚的環境,許許多多破產倒閉的國有企業和私營企業最大的問題就出在管理上,這些因為管理問題導致破產倒閉的企業裏不乏一些可以深度發展,資產優良並且隻要賦予先進的管理經驗就可以救活的小型企業,這樣的企業對於謝文俊這種有著十幾年領先經驗的人來說,不要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