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青他娘,咱家的地分得怎麼樣了,分了多少?”
下工回家的李誌高汗濕了衣服,進門就開始脫褂子。
晚兩步回來的李長青夫妻,進門的第一句話也是問分地的事。
曾氏緊抿雙唇扯著李誌高往屋裏走,李誌高不好意思地看一眼兒子兒媳婦,低聲道。
“老婆子,你急啥!
大白天的,怎麼也得等我吃過晚飯再來吧!
我這把老骨頭,可經不起你常折騰的。”
李長青見此哪有不懂的,臉紅紅地推著自己媳婦兒進廚房。
“媳婦兒,看看飯做好沒有,大娃還沒回來,我去門口等一會兒。”全身燥熱的李長青,不敢跟媳婦兒待一間屋子。
他怕自己做出老爹那樣的事來!
…
“嗚~嗚!你個不要臉的,一把老骨頭了成天想著那檔子事兒。
我都快嚇死了,我家荷花可咋活呀!”
曾氏撲進李誌高懷裏嗚咽出聲,嚇得父子倆手足無措,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他娘,這咋又和荷花扯上關係了,我們離得那麼遠,你咋知道她出事的。
跟你說過不準與荷花聯係,那還有個朱家,你得多為兒孫想想。”
李誌高有些急眼地扯曾氏,自離開李家村的那天起,他就沒想過與閨女聯係。
嫁出去的女潑出去的水,以後隻能靠她自己。
“嗚嗚,你個沒良心的,咋那麼狠心!
當初走的時候,為什麼不將荷花一起帶走,我苦命的閨女啊!”
曾氏撲在李誌高懷裏又哭又打,李誌高氣惱地一把鉗住她的雙手,狠聲道。
“給老子說清楚了,到底咋回事!”
被吼醒的曾氏抽泣著將村裏劃地時,所見到的一五一十地告訴家人。
“這就是命!兒子孫子重要,還是嫁出去的閨女重要,你給我想清楚了再出門。”
李誌高雖然心痛閨女的處境,但為了自己一家人有個清白的身份,他必須舍棄一個。
要怪,隻能怪荷花時運不濟。
“長青,過兩天休息把地裏的菜,摘一背簍洗幹淨了。
你們兩口子和我進一趟城,給你姑姑送菜。”
“爹,我知道了!”
李長青兩口子嚇得全身發涼,知道以他爹在李家村的身份,隻有掉腦袋的份。
而他們也不會有好下場!
李誌高現在是萬分慶幸當初心軟,因為與二貴叔的交情幫了桔梗一把。
進城後,家裏沒地又把驢和牛都賣了,一家人靠著三個人的工錢過活,日子還過得去。
如今分了地,李誌高心中更不踏實。
白得的東西,哪是那麼好拿的,自古以來就沒有天上掉餡餅的事。
做了幾個月的活,隻有自己掙來的錢才是最踏實的。
至於李家村,這輩子是不敢回去了!
…
上學的桔梗,雖沒親眼見證分地的事,卻從同學們的議論中聽出一些端倪。
喜歡看熱鬧的球球,昨天出去就沒回來過,可見這次的事情有些大。
錦城周邊如火如荼地分地行動,正以火勢向周圍迅速蔓延,百姓按人頭分得土地、房屋、農具、家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