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得臉皺成一團的桔梗,張嘴哈氣,綠色的汁從嘴角滴落,困頓的瞌睡全被嚇跑。
“哈哈,好吃吧!
小牙齒都給你酸掉,還不吐出來!”李安福幸災樂禍地道。
“安福,你還別說,小時候我們也沒少吃這種東西。
在地裏幹活,累得想打瞌睡的時候,酸漿草是醒神兒的最好東西。”
李富有也彎腰摘一片葉子,放進嘴裏細細地嚼,像是在回味著什麼。
幾人的說笑聲不時地回蕩在山間,小黑忙著跑前跑後地追逐,蔥鬱的草叢中被驚嚇的兔子狂跳。
偶爾有一兩隻野雞,從幾人頭頂飛過。
山中無天敵的野雞、野兔,雖被桔梗和球球捕殺幾遍,但對它們的影響並不大。
球球駕著小黑撒歡地追著野雞兔跑,驚起一陣陣的撲楞聲。
當小黑叼著一隻五斤多的野兔回來邀功時,三人都驚住了。
“小黑,你啥時候這麼厲害了,真不枉天天給你紅苕飯吃。
去,多弄幾隻回來,晚上獎勵你一隻兔腿!”
李安福稀罕地摸摸小黑的狗頭,他養出來的狗都是與眾不同的,咋那麼能幹呢!
“哈哈,我是越來越能幹了!”
李安福仰頭大笑,恨不得讓全村人都知道,卻沒忘將兔子甩進背簍。
“別給自己臉上貼金了,明明是小黑能幹,跟你有狗屁的關係!
看你那大嗓門,把麥冬都吵醒了。”李富有不滿地道。
他放下竹籃,抱出麥冬把尿後,又將人放進籃子中提著。
麥冬坐在籃子中睜著烏溜溜的大眼,找到走在最前麵的小身影,大眼彎彎四處張望山裏的風景。
靜謐安寧的生活,抬眼就能看到年幼的姐姐,對麥冬來說是世上最大的幸福。
他突然不想長大,隻因太留戀有姐姐寵的日子。
山坳中的頭茬金銀花,都是剛冒出的花骨朵,一簇簇的很是喜人。
新長出的枝丫蓬勃向上,翠綠的新葉間一簇簇,微黃色管狀冠形花,爭相展露頭角。
進山的小黑早被球球不知帶到何處,讓它們看孩子就別想了。
李富有將麥冬放在背簍裏背著,脖子上掛著麥冬的竹籃,在桔梗的指導下雙手齊動,粗大的手卻格外靈活。
兩個做慣農活的大男人,摘花這種細活,在他們手中沒有一點別扭,又快又幹淨。
桔梗見兩個堂叔都加快手中的動作,她也排在一條線上,三人並頭齊發。
全神貫注於摘金銀花中,誰也沒有多聊,一大片能換錢的東西,誰也不想因為說話耽誤花期。
2000與200的差距,不是一星半點兒,再不懂的人也知道其中的厲害。
半天時間下來,一人摘滿一背簍的量,三人坐在草地上吃著簡單的午飯。
桔梗同樣是喂一口麥冬,她再吃一口,這種吃飯方式,成了姐弟倆交流的常用方式。
“麥冬今天真乖,一聲都沒哭,晚上回去姐姐給你煮雞湯麵條吃。”
“肉……吃!”麥冬配合地點頭答應,還特意露出八顆牙給姐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