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輪如蛋黃的紅日,破開雲層灑下萬丈光芒。
兩大兩小一狗出門時,山腳下的每塊麥地裏,已經割倒一大片小麥。
有些人家動作快的,已經快割完一塊地,在紮捆準備挑回家。
桔梗不知道的是,村裏有一半的人家快斷糧了。
為了收割這一季的小麥,早上出門的時候,他們是將家中最後的餘糧都給煮了。
家家戶戶都想趁著天好,盡快地將小麥收回去,天天吃野菜,臉都變成綠色了。
其中就有李德成,他帶著三個孫子天不見亮就在地裏割麥子。
家裏的糧食,若是隻有他們爺孫四口人,每天添上野菜以糊糊度日,吃個七分飽是完全沒問題的。
卻因為李冬兒和李發家的隔一兩天準點上門蹭飯,弄得一家人的口糧根本就不夠。
李德成也是有苦難言,卻沒法開口趕兩人離開。
李發根兄弟三每次見到李冬兒兩人,都跟鬥雞眼兒似的,打架、吵架的次數不少,卻始終解決不了問題。
時間一長,李德成也回過味兒來,知道他是被那個所謂的孫子孫女給套路了。
可他又能怎麼辦呢!總不能親自出手將人打出去。
…
“別看了,快走,今天我們先去遠的那個山坳。”背簍上麵捆著一卷竹席的李安福道。
幾人準備充分,連鍋碗都給帶上了,而麥冬正在李富有提的竹籃裏,蓋著衣服呼呼大睡。
桔梗越過李安福,背著小背簍,走在最前麵。
她將打起水泡的手藏在袖子裏,昨晚在空間中割麥子到半夜才睡。
忙活了半夜隻割了兩分地的麥子鋪在地裏,剩下的還要兩個晚上才能割完。
半畝地的麥子看著稀疏,卻根根粗壯,麥穗更是長而飽滿,拿在手中沉甸甸的。
有桔梗巴掌長的麥穗,是她從來沒見過的大,飽滿的麥粒嚼在口中一股濃濃的麥香味,含粉量十足。
豐收的喜悅,讓桔梗興奮到半夜,累得抬不起手臂才停下。
要不然,她能一直幹到天亮。
她現在走路都有些打晃,又累又困,隻差閉著眼走路了。
球球對農活是一點兒忙都幫不上,直後悔當初怎麼就沒放一架小型收割機在空間內。
“小桔子,你可別睡著摔到山下,很危險的!”
躲在袖子裏的球球不時地刺一下,以此來讓桔梗保持清醒。
“好,我弄點酸漿草吃就沒事了。”
強撐著的桔梗也怕摔下山,她可不想像自殘的人一樣斷胳膊斷腿的。
山路上隨處可見的酸漿草,莖細弱多分枝,托葉小,長圓形或卵形。
從葉子到根莖、花、果實都酸得人眯眼,卻是村裏小孩子很喜歡的一種野草。
沒甜食吃的鄉下,有點酸酸的味道,也是一種樂趣。
山裏能吃的小野果,沒熟就被上山找食的小孩子摘幹淨,想要吃隻能去更遠的地方。
桔梗采一株酸漿草,在衣服上擦擦,整株放入口中嚼。
“噝~哈~”
一股帶著青草味的酸,立時滿口腔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