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蜷縮在陰暗潮濕的倉庫。
那男人幾乎已經被揍得麵目全非,渾身抽搐。
一旁站著十幾個打手。
那麵目全非的男人拉著一旁的彪悍打手的褲腿,哆哆嗦嗦道,“我,我再也不敢背著少帥將貨送給別的地方了,我真的不敢了,給我一點,求求你們。
我要死了,渾身有上萬隻螞蟻在啃食我,求求你們。”
傅霖鈞麵無表情居高臨下的盯著那個苟延殘喘的男人,“他,你熟悉嗎?”
於星睿仔細看了看,“王兆水?東南亞的鴉片販子,在行業裏,他在全世界都混得很開,他怎麼會在這裏?”
在於星睿的印象中,王兆水應該在東南亞喝著椰汁,戴著大金表,和各國的‘商人’做著大買賣。
傅霖鈞道,“他來找我合作的時候,我們黑紙白字簽下了合同,說好了,他在國內,隻供貨給我,但他食言了,居然和西北大帥暗中交易,我怎麼能放過他?
隻有專一的人才可靠,像他這樣,遲早會做出什麼背叛我的事兒,所以,他沒活路了。
他會從這個世界上,離奇的消失。”
“傅霖鈞,你讓我看了這麼多,你到底想告訴我什麼?你要吞了我的福州軍?歸在你名下?”於星睿囂張的氣焰也沒了。
傅霖軍搖搖頭,“我是想讓你,取代這個王兆水。
做我的一級供貨商,我在上海灘,在江東,在晉北……
這種場所,多的是啊,哪個場子不需要貨?所以我需要一個可靠的供貨商,而我看好你。”
“我不信。”於星睿語氣越來越發抖。
“有何不信的?你放心,我呢,是絕對不會在這兒殺你,我也不怕你將我的‘秘密’說出去。
相信我,我敢告訴你,就說明,你一定搞不到證據來證明這些場子是我的。
我也不容易,打仗需要錢,總要有點兒來錢快的路子,支撐著傅家正常運轉不是?”傅霖鈞此刻故意將自己說成是個不擇手段的軍閥,為的,就是讓於星睿上鉤。
“對了,湯德那邊,也想和我合作,我的手下正在和他商談中。
你們兩個,誰有能力,我用誰,誰夠狠,我用誰。
現在就可以簽下合同。”傅霖鈞從兜裏掏出一紙合同。
字麵上大概的意思是,於星睿隻要除掉湯德,那他就是傅霖鈞的一級供貨商,上麵還有傅霖鈞按下的手印。
“傅伯伯知道你的事麼?”於星睿問。
“父親現在退休了,好好在家養老,讓他操心的事兒,我們當兒女的,怎麼可能告訴他?”
“好。”
於星睿是無比貪婪的,他大概算了下,如果傅霖鈞給他撐腰,他能送進來大批的貨,那他可真就是錢途無量了。
他需要錢,需要很多很多的錢。
這一杯羹,他絕不能和湯德分。
於星睿按下了手印。
傅霖鈞直接掏出槍,一槍爆了王兆水的頭,語氣淡薄道,“期待我們,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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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霖鈞帶於星睿離開了地下拳館。
他關上門的那一秒。
那地下拳館裏方才還是一張張賭鬼的臉,此刻卻是一張張慘白的鬼臉。
整個地下室充斥著各種各樣的鬼,就連方才在地下室小屋裏吸大煙的都現出了鬼的原型。
張偉從擂台上跳下來,摘下了人皮麵具,隨手拿了個扇子給自己扇風,“呼,熱死我了。”
一群各式各樣的鬼,緩緩飄到張偉周圍。
張偉樂嗬嗬道,“各位演技不錯,演技不錯哈哈!
來,排隊啊,我送諸位上路,今天,真要好好感謝你們了!”
事情是這樣的,這個地下拳館,其實早就荒廢了,傅霖鈞已經將這裏查封了兩個多月了。
但是為了讓於星睿相信,傅家也在做鴉片生意,傅霖鈞和山茶花商量了下,就想出這樣一個辦法,讓孤魂野鬼來幫忙。
山茶花親手畫符,一張複原魂歸符貼在地下室的門後,地下室所有的鬼,就會變成生前沒死時候的模樣。
而於星睿看到的,就是一眾孤魂野鬼演的戲。
至於這些孤魂野鬼哪兒來的?張偉昨晚一夜沒睡去墓地和陰暗角落裏找來的。
他答應這些孤魂野鬼,隻要這些鬼好好演戲,他就送這些孤魂野鬼找到黃泉路,送他們一程,讓他們能有機會轉世投胎。
這個,張偉最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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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於星睿沒有回傅家,而是回了他和莫茵茵住的老洋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