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宴崢坐起身來,躺了太多天,起得有點猛,身體忽悠一下,他扶著床邊站起來。
眸光犀利盯著欲上前的醫生、管家,怒聲警告,“別過來,離我遠點。”
唐宴崢腳步有些虛浮,一步一個踉蹌的往外走。
剛走出去,就看到病房門口,有司家軍在把守,動作利落,順勢奪過副官的槍,一邊走,一邊拿槍指著所有要追過來的人,“再動,我殺了你們所有人。”
唐宴崢眼中布滿血絲,猩紅猩紅的,滿是殺氣,沒有人敢上前。
管家又急又擔心,喊道,“快,快去通知督軍。”
唐宴崢還穿著藍白條紋的病號服,出了醫院,攔了一輛黃包車。
“先生,您沒事兒吧?”
唐宴崢拿槍指著那車夫的腦袋,“快走,一直往前跑,我不讓你停,就不許停。”
車夫大驚失色,“好,好。”
唐宴崢靠在車坐上,車夫跑得很快,上海灘馬路兩旁的霓虹燈在夜裏閃爍得無比璀璨。
馬路邊,一堆一堆的情侶,挽著手,有說有笑的,還有男人將女人的劉海順到耳後。
耳邊,響起幾千年前的聲音,“好啊,我答應嫁給你,那個……”女孩子聲音很好聽,清悅又帶著三分嬌,三分傲,“能不能麻煩你快點準備,最好明天我就嫁給你,隻求快。”
她曾被兄長困在幽冥之境。
他登門提親,她一口答應下來,很認真的說可不可以快點娶她。
他到現在都忘不了那一幕。
他答應了,七閻王殿,他為了娶她,第一次掛上紅喜燈,照亮整個七殿。
然而大婚當日,她跑了。
她逃了,隻言片語都沒留下。
一切都是謊言。
他追求了很久很久,太久了。
他想著想著,就像個孩子似的哭了-
天不知是不是應了景,大雨越下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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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山茶花和傅霖鈞請到了厲墨,如今民國玄門九大門派中,九星飛泊派厲家的掌門人。
上次佘山莊園發生的事,傅霖鈞將他們帶回司令部問話,厲墨確實很不滿意,若不是此次山茶花親自登門請他,條件滿足他,他還不會來。
厲墨也屬於天師,隻是和山茶花所學不同派。
他擅長‘九宮算’,就是將九宮各數,(戴九履一、左三右七、四二為肩、六八為足)配上七種顏色和五種醒名後,分配到各個怨念中,運用五行生克,來給人算命。
他還擅長布下九星飛泊陣法,困人困鬼,從而治鬼。
道上經常有人請他,他在圈子裏也很有名氣,所以自然財富頗豐,在各地都置辦了宅子。
自從上次佘山玄門大賽後,厲墨就留在上海灘的宅子住下,還給兩個人家算了命。
傅霖鈞是知道的。
所以,此次他直接帶山茶花請厲墨。
山茶花請他來,用來交還的條件是,幫他寫七七四十九張符籙。
厲墨不會寫符。
山茶花答應了,他這才來女中幫忙。
厲墨來到出事的宿舍。
一進門,眾人便看到一頭銀發的年輕男子,他穿黑色唐裝,銀色的盤扣泛著悠冷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