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蛋糕店的貝琳達太太素來十分關照她,自然而然地便上前拉住她的手,不斷地詢問。
那雙有些渾濁的藍色眼睛不斷地在她的身上打量。
沈慕卿這才發現,自己的旗袍似乎還在那個德國男人的家裏。
“沒事貝琳達太太,隻是我的店鋪已經到期,我不準備再支付接下來的租金。”沈慕卿避開了她的問題。
躲開了四周看熱鬧的人群後,將她帶到了旗袍店的門口。
這麼久的時間,貝琳達太太自然知道她的生意慘淡。
在這麼偏僻的街角開旗袍店,想要有生意基本不可能。
深深地歎了口氣後,貝琳達太太惋惜地說道,“真是太可惜了,卿,希望我們之後還能再見麵。”
沈慕卿莞爾一笑,“當然。”
送走了貝琳達太太,沈慕卿總算是有時間來收拾這間旗袍店了。
裏麵的東西沒幾樣,大多都是店鋪中自帶的,除了那幾件旗袍。
她的手藝極好,這些陳列出來展示的旗袍每一件都是她自己縫製而出的。
不能折疊,沈慕卿便隨意在店裏找了幾張塑料口袋,將其撕開平展地包裹在這幾件旗袍之上。
鎖上門打理好一切,沈慕卿將店鋪的鑰匙交給了貝琳達太太,拜托她幫忙交到房東的手裏。
看見貝琳達太太點頭,沈慕卿這才鬆下一口氣,抱著自己的旗袍轉身離去。
她住的地方,同樣是一個在慕尼黑十分不起眼的小巷子。
昏暗的燈光,吱吱呀呀的扶手,髒到極致的樓道。
對於沈慕卿來說隻有一點好處。
便宜。
非常便宜。
從門口的腳墊下順利取出鑰匙,打開房門,裏麵的一切又是另一番天地。
整個小小的屋子被她打理地十分幹淨溫馨,與門外的一切都十分格格不入。
躺在沙發上,聽著樓上蘇迪雅太太又在教訓她青春期叛逆的孩子。
二十歲的沈慕卿還是第一次忍不住小聲地罵了一句髒話。
“fuck!”
白皙的臉蛋似乎也因為自己突然罵了句髒話而變得通紅。
這麼一幹,心中的怨氣似乎也散去了不少。
這操蛋的生活什麼時候才能到頭。
旗袍店關掉後,她就已經沒了收入來源,這房子也租不了幾天,她就又得滾蛋。
現在沈慕卿腦袋煩悶,但也清晰地知道一件事。
她必須得再找到一份工作幹。
側頭看了眼安靜躺在身旁的旗袍,沈慕卿美眸中水波流轉似乎有了主意。
隨意從中選出一件淡黃色的旗袍,將淩亂的發絲盤好。
這一次,她用的同樣是一支玉製簪子,藏在墨發之間倒是生的幾分淑女溫婉。
雖沒化一點妝,但她杏眼含春,麵容如桃花般嬌嫩,隻需一眼,這濃濃的東方婉約之色便是徹底流露。
似乎是做足了準備,沈慕卿拿起桌上的零錢便直接下樓,奢侈地搭了一輛出租車。
看著車窗外從老舊房屋不斷變化成繁華都市的景色,沈慕卿閉上了雙眼。
“卿卿,爸爸媽媽會在天上保佑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