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卿從來到德國以後就從來沒有睡過這麼安穩的覺。
醒來之時,窗外耀眼的太陽已經直接被玻璃折射傾灑在了她的白皙的臉頰之上。
手中捏著蓋在身體之上的鵝絨被,軟軟的觸感和周圍陌生的一切讓她不禁有些恍惚。
看著眼前這間豪華到了極點的房間,她的身體忍不住開始顫抖。
這是.......哪兒?
沈慕卿輕輕掀開被子,那身白色的旗袍也已經被換做了一件白色的棉質睡裙。
沈慕卿心中警鈴大作,輕手輕腳地打開了房門。
順著被逐漸擴大的視野,沈慕卿驚了。
繁雜的燈飾,讓高高的牆壁投下暗沉的陰影。
在她的麵前是一條長長的走廊,連接著最中間的一處樓梯。
清貧到現在的沈慕卿第一次知道了真正的“紙醉金迷”到底是什麼樣的。
順著過道朝著樓梯靠攏。
一陣明顯是由留聲機播放的優美音樂傳來。
曲子頗有質感,沈慕卿一瞬便得知了曲子的名字。
Gramophone Waltz.
歐根.杜加的曲子。
沈慕卿隻覺渾身發冷,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瞬間遍布全身。
在走到大理石樓梯的中間時,她終於隱隱看見了那正坐在別墅中央沙發上的一道身影。
熟悉之感襲來,一雙淺綠色的眼睛在她的眼前浮現。
“先生?”
沈慕卿輕輕朝著那道身影喚了一聲,軟軟的德語瞬間隱匿在這正播放到激昂的音樂中。
但那道身影的主人依然精準地捕捉到了沈慕卿的輕呼。
微微轉頭,看著沈慕卿蒼白的小臉,淡綠色的眼睛裏突然浮現出一抹達不到眼底的笑意,
“睡得還好嗎?小姐。”
沈慕卿還是第一次在德國見到這樣英俊的一張臉。
下意識地移開了自己的視線,加快了腳步來到了他的麵前。
“睡得很好,多謝昨晚先生能夠出手相救。”
自己的身體沒有任何的異樣,沈慕卿此時心頭的那一絲害怕已經煙消雲散,剩下的隻是對他的感激。
弗雷德.凱斯重新拿起了擺放在桌上的金絲眼鏡,架在自己挺立的鼻梁上。
薄薄的鏡片將那雙眼睛中透出的冷冽阻擋。
“遇到麻煩了?”麵對沈慕卿,弗雷德.凱斯的語氣也輕柔了幾分。
甘醇如同紅酒的低厚嗓音讓沈慕卿有些沉醉。
擺了擺手,“沒有的事,先生。”說著又朝四周望了望,找到了離開這棟別墅的大門。
視線落回到了弗雷德.凱斯的身上,自然而然地被他一頭金發吸引。
在離開這棟建築之前,她想。
那頭金色的頭發,一定很好摸。
沈慕卿是被弗雷德.凱斯的司機送回去的。
旗袍店的位置很好找,在那一條小街上隻有沈慕卿一個亞洲人老板。
在看見突然被豪車接送的沈慕卿,附近的店主皆是跑到了店鋪的門口,觀望了起來。
沈慕卿下車,還沒等向司機道謝,這輛車便已揚長而去,沒給她機會。
“卿,這是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