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迷彩之師 (2)(2 / 3)

寧波指揮部喬莊分部林海康說,2008年9月去寧波第一次招標,早上7點就開車出發,8點半到七佛鄉就遇堵。因為前夜餘震又下雨,山體滑坡的土石方有好幾千立方米,他們正準備調頭返回喬莊,不料後麵的山體也塌下來,隻好在車裏困著等公路部門搶修,一直到下午6點路才通行,到成都已經是晚上11點多。由於初到災區經驗不足,車上沒有備幹糧,4個人隻好挨了一天餓。

舟山市援建紅光鄉指揮部指揮長王飛躍說,2008年9月23日,剛到紅光不久,下了很大的雨,他和時任紅光鄉黨委書記陳東到喬莊開會。陳東在前麵帶路,王飛躍的車緊跟其後,剛剛衝過一段路才兩三分鍾,山上泥石流傾瀉而下,一行人都有死裏逃生的感覺!東河口到紅光鄉有3公裏爛泥路,隻要一下雨,泥石流、滾石就完全阻斷通行,進不去也出不來,板房也常成汪洋。副指揮長林偉國援川前是舟山市政園林局的副書記、副局長,學工民建專業的,在板房裏嚐試做了一道防洪牆。從平靜的舟山到餘震不斷的紅光鄉,王飛躍他們真真切切體驗到餘震的威力,有明顯震感的餘震有200多次。因為經曆太多,大家都成了預測震級的“專家”,憑感覺基本能判斷出震級。

富陽市援建建峰鄉指揮部指揮長趙立群說,青川濕度大,板房透氣性差,碰到汛期和雨季,衣服被子全是黴臭味,床下的木板還生出密密的菌菇,就連皮夾裏的鈔票,也長出了青花……

餘杭區援建白家鄉指揮部沈高祥是杭州市援川幹部中年齡最小的,入川時新婚不久。他來到青川白家鄉援建地,第一天就遇上停電、停水、下大雨,給了他們一個“見麵禮”。

嵊州市援建蘇河鄉指揮部指揮長商肖城說,從嵊州出發赴青川,山裏山,灣裏灣,經過2500多公裏的長途跋涉,才終於抵達蘇河鄉。

傍晚,商肖城他們來到蘇河鄉駐地,這裏的地形地貌類似嵊州的通源、雅璜,鄉政府駐地隻有17戶人家。據說這裏地處地震斷裂帶,鄉政府駐地的房子大部分倒塌,中心學校已成危房,有待重建。當時已建成板房學校,正常開學;鄉黨委政府和先期抵達蘇河的嵊州第二批醫療人員在板房中辦公;大多數泥房和兔舍等生產用房已經倒塌或嚴重受損,很多村民尚在帳篷中生活……9月,正值青川雨季,剛來幾天,連續三天大雨,板房內積水嚴重,沒幾天床墊就發黴。

瑞安市援建橋樓指揮部副指揮長葉蔚說,剛來頭半年,飲食完全不習慣,衛生條件也不好,他基本上處於較長時間的腹瀉狀態,板房又沒有廁所,要穿戴整齊地到較遠的簡易公廁去,根本睡不上一個好覺,人也瘦了10多公斤。

對所有援川人員來說,到災區飲食要過麻辣關,人際交流、工作對接要過語言關,還要過沿海城市和內地山區的工作節奏差異、觀念碰撞關。在災區工作對援建幹部的應對能力、身體和膽識都是一種考驗和鍛煉。

迥異的生活、工作環境,沒有令援建者膽怯和退卻。他們主動適應、自我調適、甩開臂膀全身心投入到大援建之中……

合力建設新家園

災區人民的樂觀堅強深深感染著援建人員。溫州指揮部副指揮長朱三平說,來到災區,雖然老百姓生活條件十分艱苦,但大家並不頹喪,也沒有多少悲苦的表情。

馬百壯說,青川受災之嚴重,條件之艱苦,確實超出想象。但幹部群眾的堅強也同樣令人感動。時任茶壩鄉黨委書記張元軍的妻子是青川畜牧局工會主席、計財股長,在地震中遇難,留下一對雙胞胎兒子。他當晚安葬完妻子,把孩子寄養在親戚家,就趕到茶壩組織抗震救災工作。

趙立群說,他們來援建,辛苦隻是這兩三年,這裏的幹部群眾已經辛苦十幾年,甚至幾十年。他們的收入很低,但大家還是在努力工作,心裏很感動。

商肖城回憶道,蘇河是“5·12”地震的重災鄉,絕大部分民房已經倒塌或成危房,鄉幹部基本“無家可歸”。黨委書記趙毅住板房,鄉長都衛東全家住在帳篷裏,工會主席劉繼品在地震中失去雙親,但他們始終堅守崗位,地震後一個月內都沒有回家。

寧波市援建瓦礫分部副指揮長王閏清說,在他入川之前,他從史料中看到的關於“川魂”的故事讓人感慨——

第一次鴉片戰爭期間,英軍在廣州遇到清軍強烈抵抗後,從海上攻擊舟山、定海(今鎮海)。清政府組織各路軍隊馳援浙東沿海,其中就有一支來自北川、汶川的近2000人的川軍,等他們到達浙江,舟山、定海已相繼淪陷,這支川軍就參加了阻截英軍北上的戰鬥。他們作戰頑強、前仆後繼,有力地打擊了侵略者的囂張氣焰。在副將朱貴指揮的大寶山保衛戰中,由於雙方武器裝備懸殊,絕大部分川軍英勇戰死,後來幸存者將死難戰士的辮子割下,帶回老家,做成一個辮子塚,讓他們魂歸故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