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來了。”高承安再次端著藥碗出現,“這藥已喝了有一段時間,之前還能有點用。到了這個時候可能作用不大了。”說完往蕭均白那邊一撇眼。
這不看還好,一看差點魂飛魄散。“均白,均白,你怎麼了?”
蕭均白吐血是止了,麵若金紙,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死了一般。
趕緊抓起蕭均白的手臂,一搭脈,他的腿一下子就軟了,噗通一屁股坐到地上。
這是死脈啊!
已經治無可治。
薛湉歆才剛剛坐定,拿起一旁的碎布片,正要開始做手工!
早上吐了一身血的那件衣服被她三下兩下的拆了,裁成了大小合適的布片,正耐著性子比照著一個木偶娃娃,給它做衣服呢!
看到高承安魂不守舍,伸了個懶腰站起來,手一揮,門砰的一下關上了。
驚得高承安一個激靈,抬起眼皮,才驚醒過來,蕭均白要死了!
嘴巴一張,正要嚎啕,薛湉歆腿一伸,高承安被她踹了個跟頭。“閉嘴!”
下一秒,噗通一聲,腦袋就被按在了被褥裏。薛湉歆的聲音若遠若近:“聽好了,這些天你和我一起待在這個房間裏……”
還沒等她說完,高承安嗚嗚嗚的死命掙紮。
薛湉歆手一鬆,他立刻破口大罵:“虧我還信你,這就是你所說的能治好?奈何橋上孟婆湯都已經喝了!”
薛湉歆掏了掏耳朵,“不會說話別說話了!”手一點,高承安嘴巴一張一合,沒了聲響。
高承安爬起來,擺出了拚命的架勢。可隻要他一動,薛湉歆就把他掀個跟頭,像耍猴一般倒了了幾十個跟頭,最後像隻死狗一樣沒力氣了,趴在地上直喘氣。
薛湉歆拍了拍手,“我和你說,我沒多大耐心,能動手都懶得廢話!要看就看,不看就一邊呆著去。”
高承安直愣愣的看著她,看著她伸出手指點了藥碗裏的藥汁,神情認真的在木偶娃娃的臉上作畫!
那是什麼樣的鬼畫符啊!高承安在那一瞬間連哭,連傷心都忘記了。
他從來沒看見過這麼醜的娃娃,哦,除了之前被燒掉的那個。可眼前這個更醜啊!
畫畫的人一邊翹著手指尖,一邊自言自語:“你看,上次你嫌棄我沒給你整個好看的麵皮,這次我親手給你畫哦!一定畫得漂漂亮亮,配上這衣服,定能讓你一舉成名天下知!”
高承安不知道怎麼形容這張臉,也許被燒死的人會是這樣的表情,兩個空洞圓溜的黑洞洞當眼睛,裏麵畫了兩不規則,也不對稱的圓,沒有留白,就那麼烏黑黑的瞪著,乍一看就像一個傻子的眼神。
那張嘴也畫得很有神韻,在張嘴呐喊,似有冤情要申。
這娃娃在大晚上拿出來溜一圈,小兒夜啼保管立竿見影。
薛湉歆把畫好的娃娃,就那麼往高承安的眼前一杵,還搖著手腕在他眼前晃了晃:“好看嗎?”
高承安有點詞窮,一想到蕭均白已經奔跑在死亡路上,瞪著眼睛,又要控訴幾句。
“你可要想好了再說呢。高大醫士!你要敢說個孬字,我讓你家主子在閻王殿多待幾天……”
高承安硬生生的把話吞了回去,咕嘟一聲,哽得他又是抻脖子又是咳嗽。
“嗬嗬……”可怕的娃娃縮了回去,“配上這件衣服你就是這個世界上最最獨一無二的娃,到時咱們去江湖闖蕩一番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