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他的時候,他正跪坐在老母親的床頭發愣,老人家已然是沒了呼吸。
範固悔恨交加。
早知道,他就不折騰了!
阿母一再問他,哪裏來的那許多銀錢,又為何要半夜著急慌忙的出來求醫。
他不說清楚,阿母就不肯再走半步,僵持下,阿母病情加重,他不得不就在縣城找了家醫館求醫。
哪知道,一番折騰,老人家直接去了。
去的時候,還在那裏喃喃:顧莊主是個大善人,咱不能做虧心事,不能沒有良心!
範固狠狠的扇了自己幾巴掌,此刻,他的良心真的痛了。
當被衙役找到的時候,根本就沒有反抗,任衙役將他給帶走了。
顧大河報官的時候,說的是失竊。
衙役自然將範固當成了背主的護衛,推推搡搡的,很是不客氣。原本,範固身手不錯,要從普通衙役裏逃脫,易如反掌。
但他心如死灰,任由人揪著,帶到了顧府。
事情很快就水落石出。
範固似乎是被他母親的去世刺激到了,一見顧大河,就一五一十全招了。
包括吳氏何時開始找他,許諾他重金,並承諾幫他治好母親的病。
以及,事後,他偷聽到吳氏的乳母,建議吳氏給他下毒,毒死了就無人知曉他們的事了。
顧大河聽得怒火中燒,尤其是,他都來不及使眼色,範固就當著宋延庭、顧青、盧琪幾人的麵,一骨碌捅出來了。
幾人聽得津津有味,額不,是張口咋舌。
看來,這範固覺得自己罪孽深重,往死裏找呢。
顧大河令人將他捆了,暫時關柴房。這種事,不好讓官府處置,人家是良民,顧大河也無權打殺了他。
但就這麼饒了這小子,顧大莊主也咽不下這口氣。
隻能先關著人,又派人去跟範固妻子說,範固帶母親治病去了。忠伯見那女子可憐,反倒是叮囑其他人不得欺辱了她們。
小莊子裏住的不是護衛的家眷就是些莊戶,大家都很質樸,並無人看不起範固的妻女。
再說這邊,顧大河破罐子破摔,著人將吳氏捆了來,當著眾人的麵,將範固的話一五一十的說了。
吳氏嚇的渾身發抖,尤其是旁邊還有一個被打得半死的容嬤嬤。
“郎君,饒命啊,郎君!妾錯了,妾千不該、萬不該,不該背叛郎君,還求郎君看在女兒們的麵子上,饒妾一命啊!”
吳氏再也沒有往日裏的嫵媚溫柔,整個人匍匐在地,哭得鼻涕橫流,拚命磕頭求饒。
“哼!休要提那幾個孽畜!誰知道,那些是不是雜種!”顧大河此刻半是氣昏了頭,半是真有點懷疑。
吳氏錯愕,跪行到顧大河腳邊,揪著他的一擺,哭道:
“郎君,妾這次是真的昏了頭,可小七、小八、小十是無辜的啊,她們真是您的孩子,妾若有半句假話,天打雷劈!”
顧大河甩開吳氏的手,本想跟踹容嬤嬤一樣踹她,但終究忍住了,他不是那種殘暴不仁、連個胎兒都下的了腳的人。
“哼,吳氏,你說小七、小八、小十是我的種,你可敢滴血驗親?!”
吳氏猛然聽到這話,正要磕頭的動作都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