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家自從出了一位驚才絕絕的女兒君嫻,她還在娘家的時候,就進行了大力整頓,君家上下,倒是一團和氣,擰成了一股繩。
可惜,自從君嫻這個大禹朝元後逝世,君家,就一直在走下坡路了。
君不棄諷刺的扯了扯嘴角,他的名字,還是那位當年剛和姑姑定親,得知他阿母有了身孕後,開玩笑說就叫‘不棄’好了。
不離不棄,既是象征那位跟君家的關係,也是說那位對姑姑的感情。
正因如此,阿父和姑姑,才傾盡了闔族財力,為他鞍前馬後、做下了那許多事。
猶記得,那年夏天,正是皇宮花開盛宴,姑姑卻神情落寞的站在禦花園的荷池邊,對他說:
“不棄啊,姑姑也許錯了。好多事,人在做天在看,姑姑違背了天道,自是要受上天的懲罰。”
許是看他年幼,怕他聽不懂,又再三叮囑道:“不棄,你歸家後,告訴兄長和嫂嫂,萬事小心,能舍則舍。”
她還欲說些什麼,繈褓中的表弟卻哭鬧不止,宮女無法,隻得派人來尋姑姑。
那次,是他隨阿父進京送貢品,外男無法入後宮,阿父便讓年幼的他去見姑姑。
也是他們姑侄倆,最後一次見麵。
......
大管事不知道家主在想什麼,但總歸不敢出言打擾。
還是君不棄自己收回了思緒,道:
“茲事體大,大管事,你帶上幾個府裏身手不錯的護院,隨我去忘川縣一趟。”
於是,剛剛回到府城太白樓門口的季三郎,湊巧就遇上了風塵仆仆的君家主仆。
此刻,君家大管事正在嗬斥掌櫃:“怎麼就不能住了?我家家主又不是出不起錢,既然有好的上房,那就給我家家主!”
說罷,直接砸了一錠銀元在櫃台上。
掌櫃的很是無奈:“不瞞客官,這最後一間空著的上房,是有人預定好了的。人雖不在,但銀錢已交,小的不能言而無信啊!”
“哼,既然人不在,說明人家不需要住,你到時候退錢便是,這錠銀元,當做賠償!”
大管事又財大氣粗的甩出一錠銀元在掌櫃的麵前。
下了馬車的君不棄見此,蹙了蹙眉,製止道:“大管事,不必為難他了,咱們就在這太白樓用膳,再另尋他處修整便是。”
“可是,家主,小的打聽過了,整個府城,就這太白樓最好。”
“那也要講先來後到。咱們都是商人,自是最懂掌櫃的難處,不必再為難他了。”
“是。”
大管事歇了火氣,不甚愉快的對掌櫃的說:“算了,給你錢都不要,怕不是個傻子,包廂總有吧?給我們來個包廂!”
掌櫃的殷勤笑道:“好說,好說,小二,趕緊領客官到二樓包廂,挑最好的那間的隔壁!”
正準備上樓梯的君不棄,差點一個踉蹌,合著,他今天就是出門沒看黃曆?
罷了罷了,不過路過此地,又不久留,不必與人一爭高下。
門外,看了場好戲的季三郎勾了勾唇角,有意思,也是商人?
看著麵生,外地的?
最近江南道要是有什麼能吸引到外地商人,那就是...是了,肥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