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翻了個身,背後的雲鐵擱得他不舒服,一腳踹開那塊雲鐵。
雲鐵很沉,一般用來製作靈器,然而青年隻得了一小塊。
當時把這塊雲鐵交給兔子保管的時候,他幾乎動用了全身的靈氣才運進去,要是讓他睜眼看到這一幕,估計要氣死。
忽然,兔子猛地立起來,雙耳豎直,左右張望。
垂在腹前的爪子捂著胸口。
這個地方有了悸動的感覺,應該說是這幾天都有,現在越來越強烈了。
他想出去看看。
腳尖一點,又從窗戶躥出去。
冷白色的月光灑在地上,幼小的影子跳躍得很快,外門的弟子很難用肉眼去跟蹤。
外門有處隱仙林,兔子最喜歡去那待著。
按照以往的路線,他走到半路驟然停下,長耳再次挺立豎直,隱匿在樹影後。
樹林挺立透雲霄,地下芳草弱幽香,曲澗旁站著兩人在說話。
女人背對著,衣袂仙姿:“這裏氣息最濃鬱,好像是才離開不久。”
江衡目光低轉蓋住笑意:“嗯,不如守株待兔?”
女人應該是做了什麼表情,逗得男人癡笑。
兔子靠在樹幹上,目光凝結在女人背後,好親切的氣息,好想過去讓她抱抱。
“哢”
誰踩的枯枝輕響。
兔子連忙往後逃竄,速度飛快,如離弦的靈箭。
儲暖暖隻看到男人從眼前消失,她轉過頭,就看到他手裏拎著一隻委屈巴巴的兔子,從緩坡下走來。
目光落在那隻兔子身上,儲暖暖張了張嘴,發現這就說不出話了,眼淚比什麼都來得快。
“嗚——”發絲和衣袂隨著動作往後揚,一滴晶瑩的淚閃著銀光,墜入草的葉片上,壓得整株草都彎了腰。
是崽崽,是崽崽。
儲暖暖把兔子緊緊抱在懷裏,在他毛茸茸的頭頂吻了又吻,那雙遺傳父係的黑曜石也溢出了淚水。
血脈的重逢,肉體和精神都在共鳴。
兔子聽到了那個熟悉的聲音,他潛意識中,女人的心跳伴隨了他很久。
“娘?”
儲暖暖重重地點頭:“嗯。”
哭得更凶了。
兔子在這一刻放鬆了緊繃的後背,軟軟靠在起伏的胸脯上,長耳也貼在那塊,如雷貫耳一般有力的心跳。
他的娘親應該可以陪他很久很久。
江衡深吸一口氣,緊鎖的心結總算是打開了。
“你是怎麼從地裏出來的?”
兔子怔了怔,幽怨的目光投向他,一直搞不懂的問題在今天可以得到答案了:“為什麼把我埋在地下?”
江衡沉吟道:“怕你入世後被欺負,想等我們回來再解開你的封印。”
兔子沒想到會是這個回答,撥開垂下的兔耳朵:“那你們去了哪裏?為什麼不帶著我?”
江衡:“那個世界沒有修者,你的存在會威脅其他智慧生命,這是世界意誌不想看到的,要把你的存在抹去,我跟祂做了交易,用推動世界穩定來換取你留下的時間。”
“後來我想到這個折中的辦法,讓你待了一個月,然後將你送回這個世界封印,五十年後我們一家人團聚。”
兔子的心情很複雜。
他剛從地下醒來的時候很害怕,旁邊都太黑了,他就使勁刨土想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