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府的安靜被打破。
聞訊前來的人，皆被嚇得臉色蒼白。
不少仆人竊竊私語，“天哪！這賈府呆不下去了。”
“恐怕是老爺殺的人回來複仇了，誰知道哪天死的就是咱們了......”
一時間這個說法被很多人認可，搞得人心惶惶。
賈夫人趕到，就聽見這種話，厲聲嗬斥：
“誰在亂嚼舌根？站出來！”
周圍噤聲，那些下人，急忙低下頭，怕被處罰。
“誰再讓我聽見這種流言，沒你們好果子吃！”
逃過一劫，第一個說這話的下人鬆了一口氣。
賈夫人拂袖進到徐氏房間，剛想踏進屋裏，就見徐氏的婢女小丫癱坐在門口。
屁股底下流出了一些黃色液體，渾身發抖。
她略微嫌棄後退兩步，掩鼻。
“死......死人了......”
小丫嘴裏一直重複著這幾個字，隱隱有發癔的趨向。
賈夫人趕緊找人將她拖了下去，不然賈府要多一個瘋子了。
終於進去的賈夫人看見屋內的屍體，掩下目中的暗光，怒目。
“究竟怎麼回事？”
“徐氏怎麼會死在了自己的房中？昨天誰守夜的？都是死人嗎？”
周圍無人敢應。
眼看事情鬧得越來越大，她隻好派人去報官。
等楚研他們趕來，現場也已經被破壞的差不多了。
楚研看著現場淩亂的腳印，眉頭都要能夠夾死一隻蒼蠅了。
“你們都有誰進到屋子裏麵來了？”
賈夫人瞥一眼楚研，見她是個窮小子，並不想回答。
結果聽見楊光嗬斥：“問你話怎麼不答？”
賈夫人被嚇的一抖，聲音有些結巴。
“是妾身還有幾個仆人......”
眼見幾人臉色越來越黑，她聲音漸漸變小，最後消失。
楊光訓斥：“愚婦！”
說罷，就將全部人趕去院內等著問話。
楚研暗自歎息一聲。
在古代，現場保護的意識還不夠強，甚者，有些小地方因為沒有仵作，直接找當地的屠夫兼職。
都說隔行如隔山，屠夫和仵作之間的鴻溝還是很大的。
因此有那麼多冤假錯案也就不是很奇怪了。
她抬腳走到屍體麵前，皺了皺眉。
又環顧了一下四周，走到妝台前，打量一番後，心中的疑惑加深。
衛祁默默看著她的動作，見她眉頭緊皺，低聲詢問：
“可是有什麼不解的地方？”
她低頭看著地上的擦痕和液體說道：
“屍體的姿勢有些奇怪，從現場的痕跡來看，死者顯然是從妝台前爬到了這裏。”
說著走到門前，隻見她站著的地上，有個不是很明顯的拐點。
“但是她又折回身子爬到了現在屍體所在的這個地方”
屍體倒地的地方離門口的地方並不遠。
“可是屍體呈仰臥位，頭朝屋外內，腳朝屋外，這很奇怪。”
“從她的行跡大概可以猜測出她是想要出去呼救或者逃跑，那她為什麼又拐一個彎朝屋內呢？”
衛祁敲打著扇骨，思索片刻。
“你說的不錯，確實很奇怪。如果她是在爬行中死去，屍體應該是俯臥位。”
楊光現在頗有些為難，因為府裏沒有仵作了，一時間沒辦法驗屍。
“這可如何是好......，總不能讓屍體就這麼放著吧。”
他喃喃自語。
楚研耳朵頗為靈敏，轉頭望向楊光方向。
“大人可是在煩惱仵作的事情？”
楊光反應過來自己的話被聽見了，一臉尷尬。
“你可有什麼好辦法？”
頓時楚研的眼睛變得非常閃亮。
衛祁‘噗’一聲輕笑，“你可是想說，你會驗屍？”
“不愧是王公子！”
楊光聞言胃疼，他怎麼從來沒聽說過楚研這小子會驗屍？之前都是給原來的楚仵作打打下手。
衛祁眼色慵懶，“既然這樣，不如我來為你記錄吧。”
楚研挑眉，楊光直接大驚失色，“這怎麼好？”
“有何不好，就這樣吧。”
他喚尤北給他拿來筆墨和驗屍工具。
就在尤北離開前兩秒，楚研補充了一句：
“方便的話，幫我尋一條羊盲腸帶來，麻煩了。”
尤北腳步一頓，望了眼衛祁，衛祁頷首。
尤北會意離開。
楊光見狀也自暴自棄起來，反正隻要這位高興，他還能說什麼。
等尤北回來，楚研接過工具，雙手套上羊盲腸。
衛祁頗感興趣，原來是這樣的用途。
楚研走到屍體旁，蹲下，眼神瞬間變得專注。
就像變了一個人。
“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