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她擅闖賈府已過了一夜。

若她是賈員外,必定已經替換了原本的素璧,藏於其他地方,就這麼去找,屆時定會被他反咬一口。

楚研微微鞠躬,“此證據還需大人同曹明一道前往賈府拿取。”

楊光做官多年,從未聽過這樣的要求,難免有些疑惑。

“楚研,你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麼藥,為何不直接帶來公堂上?”

“並非草民不想帶來,而是無法帶來,此證據的顯現,時間地點缺一不可。大人隨草民前去,一看便知。”

堂外的人聞言紛紛麵麵相覷,什麼樣的證據還得看時間和地點啊?

聞所未聞!真是好奇死了!

楊光原本還有些不滿,覺得楚研故作玄虛,此時卻被楚研勾起了好奇心。

他站起身子,望向楚研。

“也罷,本官就隨你一道去取此證據。要是發現你是在糊弄本官,定不輕饒了你!”

賈秉眼皮跳個不停,心裏有種不祥的預感,連忙阻撓。

“大人,這小斯說話不能信啊!這世上哪有這樣的東西?不過是推脫之詞,居然還讓大人您親自去跑一趟!”

楊光聽後細想,也有些猶豫了,停下腳步,看了楚研一眼。

楚研拂袖,豎起三根手指,語氣堅決。

“草民可以立誓,草民所言若有一句假話,當街斷其發,五年不養長。賈員外,你可敢接?”

這個懲罰不可謂不重,‘身體發膚,受之父母’。

在大齊削發是一種恥辱,就像是給奴隸臉上用烙鐵刺字一樣。

若今後想考取功名,這件事會讓他直接斷了仕途。

此言一出,在場所有人都沉默了。

賈秉麵對這種近乎“自殘”方式的毒誓,知道再無回轉的餘地,啞口無言。

外麵原本覺得楚研不懷好意的百姓此時也羞愧低下了頭,假裝自己不存在。

楊光眼底掠過一抹若有若無的讚許之意,小小少年郎,有如此膽魄。

“賈秉,你可聽見他的立誓?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賈秉垂目,擋住了眼中的怨毒和不甘。

“並無.......”

楊光點點頭,帶著一眾官差朝賈府走去。

旁聽的百姓自覺讓開一條道,偷偷打量著落在後方的楚研,對這名少年好奇不已。

即便渾身髒兮兮,周身的氣度卻讓人難以忽視。

楚研雙手背後,一臉悠然自得,如果不是知道要去做什麼,恐怕還有人以為他是去遊玩的。

與之相反的,則是賈員外站在她旁邊,臉色陰沉得可怕。

男人幽幽的眸底,劃過一絲縷灼熱之意。

中年男人看見他這幅表情,便知道自家主子這是對少年起了愛才之心。

男人略帶笑意的聲音響起:“走吧,我們去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

有了男人的帶頭,百姓對視一眼,全都跟了上去。

一些不明所以的路人見狀,也跟著去湊熱鬧。

一群人就這樣浩浩蕩蕩前往賈府,排場之大,春江縣僅此一例。

賈府門口,仆人何曾見過這架勢,嚇得兩腿發抖,恨不得直接暈過去。

“楚研,你且帶路,本官倒是要看看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請大人隨草民這邊走”

賈秉見楚研態度如此自然,好像賈府是他家的一樣,牙都要咬碎了。

仆人完全不敢阻攔,楚研就這麼大大方方走了進去。

有的百姓想跟著進去,被隨行的官差攔了下來,其中也包括男人。

他對著中年男人使了個眼色,立馬會意,從懷裏拿出一塊玉牌,遞給官差。

官差仔細一看,臉色頓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