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的力量是跨越國界的,她做到了政府不能做的事情。
——章啟月
《牡丹亭》既是現實又是非現實的,有種玄機在裏麵,我覺得非常好。
——阪東玉三郎維也納的“昆曲特藏室”
維也納科學院影印資料館有個“昆曲特藏室”!
做這個事情的是布萊德爾教授。
他的太太嫁給他就做助手,幫他收集和整理昆曲資料,精心管理他們的“昆曲特藏室”。
特藏室已經擁有了相當可觀的規模。
可惜,正當先生充滿信心有計劃地進一步做下去的時候,太太卻於2011年不幸去世了!
太太去世,他覺得那麼大的別墅留著也沒用,何況,睹物思人,也容易傷感,索性就把房子賣了,然後,全身心投入做昆曲!
2013年6月,洪惟助、謝柏梁帶昆曲團去演出,就是布萊德爾接待和安排的。
諾貝爾獎得主熱愛昆曲
昆曲是中國的國粹,可是有一個非常奇特的現象是,有些中國觀眾聽不進去,覺得它咿咿呀呀的“慢死人”,可是根據昆曲院團在國外演出的記錄,無論在亞洲還是歐美,每次演出都非常轟動,而老外到了中國,隻要有機會接觸昆曲,又毫無例外地要被它迷住。
法國的諾貝爾化學獎得主jean?marielehn教授,應邀到香港城市大學講課,愛上昆曲,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
這是鄭培凱教授親身經曆的故事。
晚上,lehn教授講完課,無意中走過一個酒會,還以為是為他準備的,誰知品酒之後才發現,這是昆曲示範前的酒會。
教授不無尷尬,接著幽默地一笑,chinesekunopera?
是的,昆曲。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將之列為世界非物質文化遺產,就是在法國宣布的。
lehn教授的“化學反應”極快,馬上問,可不可以參加你們的沙龍?
陪同的很為難,因為學校為他準備了隆重的晚宴……
鄭教授說,不急,明天晚上還有示範演出。lehn教授這才依依不舍地離去。
誰知,示範結束,沙龍已近尾聲,學校一眾領導簇擁著lehn教授回來了!
問清了第二天晚上七點半還有演出,隻是又有宴請,就說,讓主人宴請延後些,先過來看,八點前就走,可以嗎?
可以啊。
第二天晚上七點半,lehn教授準時來到。鄭教授說,這是諾貝爾化學獎得主,因為想看昆曲,把一個宴請推遲了。
全場掌聲雷動!
lehn教授聚精會神,看了《魂遊》和《幽媾》兩折,一直到演出完畢才退場,這時已經是八點一刻了!
須知,先生還要去參加主辦方的宴請。
第三天是示範演出的最後一場,出乎意料的是,lehn教授又出現了——原來,先生晚上有演講,可是他舍不得這邊的演出,就跟主人商量,把演講推遲,先過來看昆曲!
看了《婚走》和《如杭》兩折,已經八點半了,還不走,像個年輕的粉絲,擠在獻花的觀眾之中,一臉的興奮,還走上舞台,和演員一起拍照……
如此美好的戲劇性場麵,編是怎麼也編不出來的!
老外對昆曲的癡迷,由此可見一斑。
更有日本人不僅癡迷,而且奇跡般地學了,還演出了!
姑蘇春來玉牡丹
2009年3月13日,古老的姑蘇城迎來了一個非常特殊的演員,他就是日本歌舞伎大師阪東玉三郎。他在《牡丹亭》中的出色表演,博得了觀眾無數的掌聲,還有癡迷的阪東迷從日本和台灣地區趕來,就是為了親眼目睹玉三郎的風采……
一衣帶水,昆曲日本有知音!
中國對外文化交流協會秘書長李冬文發來了賀信,副會長潘震宙專程從北京趕來,和日本駐上海領事館總領事橫井裕一,江蘇省委常委、蘇州市委書記王榮,市委常委、宣傳部長徐國強等人一起,觀看了中日版《牡丹亭》的精彩演出。
玉三郎在歌舞伎界是舉足輕重的人物,被譽為日本的“梅蘭芳”。他的偶像就是梅蘭芳。他的爺爺也是日本戲曲界的泰鬥,跟梅蘭芳一起演出過,到中國來是梅蘭芳接待的,梅蘭芳到日本去,則是他爺爺接待的。
1986年,張繼青在日本東京國立劇場演出《牡丹亭》。
玉三郎對昆曲一見鍾情!
二十年後,阪東玉三郎通過朋友找到蘇州昆劇院的蔡少華,然後打電話找張繼青;她還以為僅僅是采訪呢,見麵才知道,原來玉三郎要她教《牡丹亭》!
玉三郎說,我這個夢做了二十年,今天來圓夢了!
張繼青笑了,說,你二十年前怎麼不來找我?那時我年輕,可以和你一起演,現在這麼老了……
玉三郎說,藝術永遠年輕!
連夜就教《驚夢》。過了年,他又到蘇州,張繼青教他,先後教了一個月。
為演好杜麗娘,玉三郎將張繼青的錄像拆開來,分三塊,一是麵部表情,二是身體語言,三是嘴唇(嘴唇動作就是聲音)。而後一點一點學,苦練,揣摩,硬記。
他用中文唱《離魂》[集賢賓],風度,氣質,幾可亂真!
沒有對等,昆曲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