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階眼眸暗沉,他對元吉拱手道:“國舅爺一片赤誠之心讓嚴階佩服,可當初建立驛站,便對百姓言明,是為大周的百姓所建,大家都可以享受免費的運輸便利,現在隻對官員開放,會不會引起百姓的不滿。”

元吉臉上有些不悅,他淡聲道:“嚴大人,你所說的事情我也曾想過,就如這兩日發生的事情,梅蘇的舅舅借用魯安侯的名義運輸瓷器,事先並未告訴押運之人,結果瓷器破損嚴重,他便一紙訴狀將我們驛站造到官府,要求我們賠償,運輸本來是免費的事情,到最後卻成了他們訛詐的工具,這又如何解釋。”

“這~”嚴階對此事並不知情,聽元吉說完不知如何應答,

太後娘娘元芷卻冷了臉色,“還有這樣的事情,梅蘇當初訂立的驛站之事,現在卻慫恿他的舅舅來向驛站討要賠償,這是什麼道理。”

宇文向側身,抿唇道:“母後,梅太傅為人正直廉潔,既然驛站是他想到的事情,我想這樣欺詐之事,梅太傅是不會做的。”

太後娘娘眸光閃動,“我也相信梅蘇的為人,可如今他舅舅將驛站告上官府之事又當如何解釋。”

嚴階站起身來,將梅蘇書寫的細則拿出來,上呈給皇上宇文向,

“皇上,太後娘娘,我想此事中間肯定有的誤會,這是梅太傅對驛站後緒工作整理出來一份細則,您先過目閱覽,裏麵也會的運輸破損一事。”

小太監接過細則,低頭上呈給了宇文向。

宇文向從頭到底,細細讀來,臉上由最初的不解,慢慢展露笑顏。

“母後,你看,梅太傅對驛站之事做了詳細的解釋,完全避開了剛才我們所提到的那些顧慮。”

太後元芷接過那幾頁紙,認真的閱完,目光中閃出晶亮的神彩,

這個細則從小到大,一點點兒都把驛站遇到的問題都做了解釋和製訂了規則。

“向兒,不錯,梅太傅確實考慮周全,裏麵也提到了物品破損賠償一事,元吉,你不用擔心,梅蘇舅舅既然事先沒有言明,那筆賠償驛站就不用付,之後你也不必擔心百姓會為這樣的事情反訴驛站一事,梅蘇這些細則都包括在內了,等皇上將這番政令規定下去,你可以全麵放開驛站運輸之事,不必考慮國庫的財力問題,相信半年之後大周經濟會是另一番的景象。”

元吉雖然沒看到梅蘇的細則上都說了什麼,可看到自己的姐姐和侄子心喜的模樣,便知是一份好的政見,

嚴階說道:“臣也認為也是一份利於大周百姓和驛站的好政令,相信梅太傅舅家之事,也會得到很好的處理。”

正和殿內三個人都欣喜梅蘇能有如此的聰慧的頭腦,想出如此細致的條例,

可魯安侯府的鄭氏也不這樣認為。

梅蘇回到梅府,和姚氏在庫房內挑選一些上好的藥材和補品,再驅車趕往魯安候府看望姚老太公。

剛進府門,就看到姚辛氣憤不平的從裏麵向外走去,一下撞到在姚氏的身上。

“姚辛,你這是幹什麼,走路這樣慌慌張張的,”梅蘇急忙扶住姚氏說道。

姚辛見是自己的姑母和表哥,沒好氣的回了一句:“他們生氣隻會找我撒氣,我招誰惹誰了,我怪你們還是別進去了。”

姚辛招呼著旁邊的小廝出了府門,留下一頭霧水的姚氏,

“蘇兒,姚辛說的可是你舅舅生氣了,勸我們不要去招惹他。”

梅蘇扶著姚氏道:“母親,今日既然我們已經決定來了,就不要害怕舅舅和舅母他們,什麼事情都要講究一個理字,無理不明,他們要是繼續那樣鬧下去,最後吃虧的還是自己,惹得外公身體不好,氣惱不已。”

姚氏見梅蘇心思沉靜,並不憂色,也便放下心來,自己的弟弟做錯了事,她這個做姐姐也是有責任來指導的。

進了廳堂,卻發現裏麵空無一人,

梅蘇見一位路過的下人行色匆匆,便問道:“你們老爺和夫人呢?”

下人慌忙指了指後院,說道:“老爺和夫人都在後院和老太爺鬧脾氣呢,現在我們都不敢靠近,怕被責罰。”

姚氏一聽姚賢在後院和父親吵鬧,頓時立起身子,拉著梅蘇道:“蘇兒,我們趕快去後院看看,你外公身體不好,別再讓你舅舅和舅母氣出病來。”

兩人穿過抄手的遊廊,彎過一座月亮拱門,

就聽到姚老太公的院內的爭吵聲,

“父親,那是我們花錢買的瓷器,讓他們給運輸壞了,我們怎麼不告他們,那可是白花花的銀子,現在姚家什麼樣,你不清楚嗎,在江南時,我們還能使喚二十多個仆人,如今回到京中,隻有幾個下個來照應整個府上的生活,吃飯穿衣都比別人要差一等,這樣的境況,我們怎麼會輕意罷休,我一定要讓驛站賠償,都是他們運輸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