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知道梅蘇去魯安侯府必定會遇到鄭氏,她淡聲道:“明日我陪你一起去,如果那個鄭氏敢對你不好,我便拿出姐姐的身份壓製她。”

梅蘇輕拍姚氏的手臂道:“行,母親同我一起去,我便有了主心骨。”

姚氏點了點梅蘇的頭,“你呀,就會哄母親開心。”

三個人說著話,下人便把飯菜擺上。

梅政見蘇嶺南還沒過來,便吩咐下人道:“去把蘇公子叫來。”

下人立馬去請,結果沒一會兒,便回來稟報,“老爺,蘇公子說他已經在縣主那用過晚餐了,讓你們自行用餐,不用再等他了。”

梅政臉色沉了沉,“啪”地一聲將竹筷拍在桌上,

“現在還沒搬出去,就不打算一起吃飯,這成何體統。”

梅蘇臉色清冷,目光暗淡,蘇嶺南已經相信的莫離的謊話,既然認為他們是壞人,是針對莫離的,那他來不來用餐是很正常的事情。

“父親,嶺南遲早是要搬走的,你又何必要生那麼大的氣,他不來用餐,我們更清靜不是。”

梅蘇給梅政輕輕夾起一些菜放在他的碗裏,勸慰道。

姚氏也拉了拉梅政的胳膊,

“老爺,別再為他生氣了,現在他並不把我們看做是他的親人,在他的眼中,我們如今就是與他對立的人,與其相看不如意,不如等後麵蘇兒化解這樣事情,那時也許他就會明白我們的苦心。”

梅政垂著眼,歎氣道:“吃飯吧。”

這一頓飯,三個人吃的極其安靜,姚氏和梅政都是在憂心蘇嶺南的事情,而梅蘇則是在考慮驛站之事如何在執行中變了樣。

翌日,梅蘇起來時,窗外枝頭上小黃吱吱叫著,最近沉默許久的小黃,不知為何又發出清脆的聲音,

梅蘇心想,難道是因為自己身體好了,小黃的心情跟前也好起來了。

給小黃喂了麵包屑,看著紙袋裏麵為數不多的食物,梅蘇想起了去雲遊的老孔頭,

從年底到現在,已經過去快半年的時間,中間她派人去廣源寺問過幾次,都沒有收到老師的任何消息,

連釋然大師也閉關修禪,梅蘇心中一片空茫,“離親疏合”那幾個字,已經被她放在書桌內,

裏麵的意思,到底是什麼,她還是沒有參悟透徹。

和姚氏一起用過早餐後,梅蘇去了茗溪茶樓,她約了嚴首輔。

馬車鈴聲悠悠,梅蘇看到馬車內姚氏給她放置的怡糖,想起還有書堂求學小羅,

宇文向登基做了皇上,對小羅是百倍的照拂,給他們家賞賜了店鋪和房子,小羅的妹妹也進了學堂,他的父母都安心做著怡糖的生意,也帶去附近的貧寒的百姓一起作糖。他們那條小巷,成了繁華的賣糖小巷。

梅府的怡糖,小羅一直沒有忘記,還是堅持讓父親送來。

含著細軟香糯的怡糖,梅蘇心裏有了一種久違的熟悉感。

馬車到了茶樓,嚴首輔已經在單間內等候。

茶樓單間不大,但布置的相當雅致,梨花木的細致桌椅,配上幾株香淡的蘭花,牆上懸著幾副水墨的花鳥畫。

一身深灰色的長衫,加上精瘦的外形,兩顆如燈一般的眼神,嚴首輔處處透著文人的明智和神情。

“嚴首輔,晚生來遲了。”梅蘇拱手,身體半躬,謙恭的說道。

嚴階麵色含笑,清朗地說道:“世侄,是我來早了,年紀大了睡不著,就早點出門了。”

梅蘇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小二急忙倒茶,茶香嫋嫋,上好的雨前龍井。

梅蘇端起香茶,細細品味,入口便是清新順爽,

見小二退出去,梅蘇掩了門,這才說道:“嚴首輔,今日約您出來相見,是對驛站之事有所聽聞,感覺裏麵失了偏頗,才會想找您尋求見解。”

“噢~”嚴階神情一怔,驛站之事已經順意完成,現在每個州縣都在實行,會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梅蘇,驛站之事我督辦已久,最後建成之後,便交由太後娘娘的弟弟,也就是國舅爺元吉來管理,這其中可是出現了什麼問題。”

梅蘇神色暗了暗,國舅爺很明顯是從中改了方案,

“現在的驛站隻負責給有當職的官員運送物資,而不讓一般的商戶百姓享受其中的利益。這與我當初設想的驛站之效是不同的。建立驛站之初衷就是為大周的百姓謀福,可如今卻成了官員們可以享用的福利,而將百姓丟在一邊置之不理。這樣是不合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