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也甭說了,我主意已定,縱是刀山火海,我也要闖。”\r
周火雷便不好再說什麼,這麼些年,灩秋怎樣的脾氣,他最清楚,既然她決意要去,那就隻能為她祈禱。\r
“這個你帶著,或許有用。”\r
“什麼東西?”灩秋望著周火雷遞過來的一張字條,心裏納悶。\r
“是我西州的一位朋友,上麵有他電話。”\r
灩秋接過那張字條,動情地望了一會周火雷,一咬牙,朝車子走去。\r
車子駛出三和公司大門時,灩秋眼裏有了濕。心裏再一次響起一個聲音:棉球哥,對不住了,你要詛咒就詛咒我吧,我實在是停不下來。\r
西州跟東州毗鄰,下午五點,灩秋的車子駛進了西州城。西州城比東州小一點,畢竟不是省會城市,論規模論格局,都無法跟東州比。建設得卻很漂亮,一點不遜於東州。特別是從高速路駛向西州南城門的那條景觀大道,放在東州也是一景。灩秋想象著當年建這條路時的情景,據說為這條道還有城內六大廣場,當時的市委書記龐海生遭受到了多方質疑,但他硬是頂著壓力,完成了西州城市建設史上的壯舉。兩年投資二十個億,貸款十八個億,全部花在了城市建設上。還不包括以劃撥土地方式刺激起來的民間投資,就是所謂的政府出地,企業出資,按規劃建設,誰建設誰受益的新型模式。大大小小十五個廣場,三座開放式公園,十二座過街天橋,兩條商業步行街,還有若幹個棚戶區。大手筆啊,這樣的手筆就是放在今天,也讓人歎為觀止。\r
龐海生三個字,就是因這一大手筆而引起高層重視的。\r
快進城門時,灩秋忽然拐了一個彎,將車子停在城門廣場東側停車場,然後下車,步行到廣場中央的噴泉邊,出神地盯住南城門樓。這座城門樓據說花了五個億,全是仿宋建築,壯觀自不用說,別出心裁的,龐海生在城門上邊建了一個民俗博物館,他把西州所有有點文化價值的東西都給收藏了起來,據說還在裏麵安排了兩位絕代佳人,也有說是粉紅妹妹的,可惜兩位佳人後來都從城門樓上跳了下來,香消玉殞,所有的傳聞都化作一縷青煙,遠去了。\r
灩秋盯住民俗博物館五個大字望了很長一會,這五個字就出自龐海生之手。下麵城門洞上的“西州”兩個字,則出自歐陽修。\r
灩秋沒住在鬧市區,而是選擇了靠近西郊的陶淵閣大飯店。她不知道這家陶淵閣跟陶淵明有沒有關係,但他知道這家酒店跟已經離職的西州市委書記陶淩江有關係。陶淩江接替龐海生,在西州幹了三年,三年裏他一直住在這家飯店,直到西州打黑結束。\r
晚飯吃得簡單而又粗糙,灩秋沒一點胃口,如果不是晚上要接待客人,這頓飯她是吃不下去的。\r
回到飯店沒半小時,門被輕輕叩響,灩秋打開門,進來一男一女,男的四十多歲,留著寸頭,戴付墨鏡。摘掉墨鏡後,灩秋看見了他左眼下那道傷疤。這人叫王天宏,眼下在西州算個人物。女的很年輕,也就二十出頭吧,妝化得有點濃,影響了她的年輕,但卻添了份豔。灩秋還是不太習慣太豔的女人,她始終覺得,女人還是素麵朝天的好。不用問,這位就是天宏集團老板王天宏的小情人,人稱瑤妹的何水瑤。\r
“冷老板一路辛苦。”王天宏邊握灩秋伸過去的手邊說。灩秋說:“哪啊,給天宏大哥添麻煩了。”\r
“應該的應該的,冷老板的事就是我的事,用不著客氣。”\r
灩秋給二位上了茶,見水瑤盯著她,並不喝,不好意思道:“實在抱歉,房間裏沒有飲料,剛才樓下忘了買了。”\r
瑤妹立刻臉紅道:“不是那意思,姐姐千萬別誤會,頭次見姐姐,我想多看幾眼,西州把你都傳神了。”\r
灩秋自謙道:“妹妹損我呢,我有什麼好看的,老太婆了。”\r
“哪啊,姐姐這麼說,我都不敢出來見人了。”瑤妹的叫聲清脆而又真實,而且透著孩子氣,灩秋有點喜歡這女孩子,跟剛才留給她的印象恰好相反,看來以貌取人的確是錯誤的。\r
接下來,灩秋就不隻是感到瑤妹的可愛了,甚至有點淘,在王天宏麵前,她更像個女兒,怪不得王天宏把她當掌上明珠呢。\r
話題很快轉到天麻幾個身上,王天宏說:“弟兄們都挺好的,冷老板請放心。”\r
灩秋說:“多虧了宏哥,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謝你。”說著,拿出一張支票:“請宏哥收下,一點小意思。”\r
王天宏立馬搖頭:“冷老板,千萬別這樣,使不得的,快收起來。”\r
瑤妹也說:“姐姐這就見外了,拿了它,你讓我和宏哥以後怎麼見你?”\r
“妹妹的心情我理解,可他們實在是添了不少麻煩,這點心意,二位還是收下吧。”灩秋再次把支票推過去。